每个问题都有一个结点所在,只要给这个结点解开,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但关键在于你抓不抓的住这个结点。越是复杂的问题,结点的隐蔽性越强,往往会有几个似是而非的伪结点在周围困扰着我们。褚遂良和孙玄威就被一个伪结点给套住了。他们把问题的结症锁定在春草手中的信物上,认为有了这样证物就能掌握这场麻烦的主动权。进、退到时候就由他们选择了。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高阳公主和吴王李恪一旦得知关键证据被褚遂良和孙玄威掌握了,他们会怎么办?难道还坐以待毙?把自己命运的选择权放了别人手里?这明显不可能啊,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不是说读书人都是坏人,市井之辈都是好人。而是说心思越简单的人做事越能一往直前,义无反顾。那些心思多的人,做事往往瞻前顾后,谋利而忘义。李恪和高阳属于哪一类,这个还需要我解释?如果按照褚遂良和孙玄威的思路走下去,这个漩涡会越来越大,被卷进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说的难听点儿,闹的动静儿也会越来越响,后果呢?自然越来越严重。无论什么事儿,一旦被炒作起来,知道的人越多,被办的越是狠,这一点,古今亦同。
要我说,这事儿还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李大帝家里的事儿,一句话,少掺和。
如果这么看的话,那这事儿的结点就成了月伎春草这个人!因为双方的焦点就在这儿啊,褚遂良和孙玄威把春草当成事情的突破口,李恪和高阳把春草当成了自己的软肋,这要是还掐不起来,那才怪了。
要解决春草的问题,首先要解决另一个问题——谁救了春草?为何救春草?换了谁是李恪和高阳,都会考虑这些个问题不是。三七道长救了春草,这个是大伙儿都知道的答案。至于为何会救春草?这个里面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嗯,有点儿意思了,思路有了,后面就是怎么拓展的事儿,利用手里的资源,把思路实现,这就是考验个人功夫的时候了。嘿嘿,不管妙招儿损招儿,只要给事儿办了就是好招儿!
如今褚遂良、孙玄威、房玄龄都是李大帝留给太子李治的辅国大臣。而这事儿偏偏又跟房遗爱扯上了关系。所以房玄龄于公于私,都没有掺和这事儿的理由。不管他回家怎么拾掇房遗爱,但在外面,他还真只有低头叹气的份儿!
可是褚遂良、孙玄威和我明面上可是不知道里面的隐情的!这不就理顺了?褚遂良和孙玄威之所以会掺和进来,面子上是因为响马案对不对?行,响马案要是结了,后面还有他们的事儿么?至于李恪和高阳,自然有管得着他们的人去拾掇,嘿嘿!李大帝不在京师的时候,可还有一个大神在京师管事儿呢!哈哈哈哈,有这位出手的话,于情于礼还真没个错处!而且这位大神出手的理由很充分啊,一切为了李治!嘿嘿!高阳和李恪可不是她亲生的,想指望她手下留情,可能么?要是手腕不够硬,凭李大帝那风流性子,她能稳坐后宫之首这么多年?
“给我锁大理寺去!”我冲褚遂良笑道:“俩响马是我杀的,我承认。但是依律属于见义勇为,惩恶扬善,你还得发个表彰给我呢。”
褚遂良愣半天,硬是没明白我啥意思!
“响马案结了,后面还有褚伯伯你和孙伯伯什么事儿?至于春草,你往上河苑一送,自有该管的人会出手管,咱们保证没心事!”老实人,得直话直说。要是换了长孙无忌在这儿,哪儿用得着我这么多废话。当然,这事儿犯了长孙无忌手里,他也不会来找我,他的手调子可辣着呢,反正已经给李恪一脚踩井里了,要是有扔块大石头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说白了,就凭如今我明里暗里跟李治的关系,不保他,我还能保谁?既然如此,何不顺便表表心意?
褚遂良闻言捋着胡须想了想,然后笑了,双手一抚掌,冲我拱拱手:“如此,到还得麻烦乐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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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苑,后花园。
李治正扶着长孙皇后在园内散步,不远处,李明达正坐了一座凉亭里像模像样的在弹古筝。
母子俩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
“启禀娘娘、太子。”长孙皇后身边的一个内侍总管小步走到两人身边,低头行礼道:“消息传回来了。”
“讲!”长孙皇后点点头。
“谏议大夫褚大人给琅邪县公请回大理寺问案了。琅邪县公当庭承认是在老君观后山清修时,无巧不巧的两名响马就撞在了他手里。本着惩恶扬善的缘由,琅邪县公给俩响马杀了,救下一名被绑女子。后来之事,就交由老君观的人处理了,他一概不知。”内侍总管偷偷抬眼瞄了瞄长孙皇后和李治的脸色,发现两人都笑吟吟的,心里不由暗自松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大理寺正孙大人、谏议大夫褚大人已经给响马案结案了!还表彰琅邪县公见义勇为呢。”
“嗯!”长孙皇后点点头道:“行了,下去领赏。”
“是!谢娘娘赏赐。”内侍总管乐呵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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