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泼面吃完。镜元直接带着五六个小道士涌进了屋子里。每个人手上都还不空着。
除了李大帝赐我的那套豪华版道袍外,从里到外,全换新的,就连脚上的足衣都是雪白的蚕丝布做的。
头上的道士髻也重新辫过了,啥名堂不知道,只知道为了配合戴一顶白玉道冠,等道冠扶稳戴正,再给御赐的青玉发簪往上一簪,行了,头上算是利索了!
晃晃脑袋,还行,比我那顶将军盔轻多了。
“师叔祖,您的拂尘!”镜元恭恭敬敬的把我那柄白玉拂尘捧过来。
“行了!走吧!”一手怀抱白玉拂尘,我冲镜元点点头,很有点儿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是!”镜元应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站我身前,跟其他几个小道士躬身行礼道:“请三七师叔祖移步。”
呼——深深吐一口气,躲不过,那就上!
才出房门,就听一声云板悠然脆响:“三七师叔祖起步!”
定睛一瞧,我嘀个天啊!好大的排场!
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道士。各个衣冠整齐,表情肃穆,举三清伞盖的,举符文彩旗的,吹拉弹奏,敲锣打鼓的,家伙事儿那叫一个齐全。
幸好咱也算领过兵带过将的锻炼过,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压住这场子!
“走!”一挥手,满不在意的叫道:“去会会那个玄奘和尚!,看他能玩儿出什么花花来!”
“噗嗤!”身后跟着的几个小道士里有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了。
呃……也是,我这招呼怎么看也不像是去经辩的,反而像是拉场子去砍人的。
咳……嗯……清清嗓子,咱在镜元的引导下,走进队伍当中三清伞盖之下。
叮呤咣啷,呜哩哇啦的这就开始奏乐了。
一行队伍缓缓启动,向经辩的场地走去。
还好,不远,就在老君观正殿广场上。
就在队伍刚刚到达广场边缘的步道上时,一声悠扬钟声,一个气精神足的嗓门就是一声唱名:“三七道长到!”
抬眼往广场中央一看,乖乖不得了啊,更大的场面啊!
四四方方的广场中央,搭起了一处三层高的混元两仪经台。
最底下一层十八个道士跟十八个和尚左右各自持旗而立。
二层上九个道士跟九个和尚也是左右分开,围坐一圈儿拱卫着中间的辩经台。
三层上只有两个蒲团,分别放在混元两仪图的两阵眼上。
辩经台南北东西四边儿一圈儿遮阳伞盖,下面案子椅子的摆放的整齐划一。其中以坐北朝南的一个明黄色伞盖最为抢眼。不用问,李大帝的位子!
再外面一圈是一排排昂然而立的皇城内卫,各个手扶腰刀站的笔直。
最外面一圈,除了和尚道士之外,还厚大量百姓。属这一圈儿人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是在许多官兵衙役的疏导管理下,倒也显得井然有序。
如今除了李大帝跟长孙皇后等几个重要人物没到之外,其他官员什么的都已经坐在遮阳伞盖下安静等候了。岑文本、褚遂良、上官仪等赫然在列。
里外扫一圈,发现庄子上的人几乎都来了,老关叔带队,双儿、铁牛、尉迟刚、刚孜、老泥金、小格鲁、蒂斯等等,居然能有百十号人,就连程福之和尉迟宝琳都跟在里面。
两相一望,所有人都激动的冲我挥手,老关叔和双儿一边用力挥手,一边抹眼角,怕是又流泪了!
鼻子挺酸,冲他们挥挥手,然后在镜元的带领下暂时坐在经台西面的一处休息位子上。
铜钟长鸣八响,一连串的报名声起:“江夏王到——、河间王到——、晋王到——、晋阳公主到——、孝德公主到——、文成公主到——、卫公到——、赵公到——、梁公到——、英公到——、卢公到——、鄂公到——…………”好长一串,反正认识不认识的王公勋贵几乎都进场了。
之后又等了几息的时间,李大帝跟长孙皇后也在袁天罡、李淳风的亲自引路下,到场入座了。
看这架势,与其说是经辩,不如说是打擂台。虽然没打擂台那么血腥直接,但性质上差不多。
烦烦索索的仪式套路又耍了一阵儿,总算是轮到选手上场,鸣锣开始了。
没见过唐三藏,有这么好的近距离接触机会,自然要好好打量一下。
光头青嘘嘘的,不是想象中油光锃亮的样子,有四十多岁,没胡子,眉毛有点儿稀稀拉拉,皮肤很黑,而且皱纹不少,本来应该是圆脸,但由于人很削瘦,所以看着变成了椭圆脸。身材不高,比我还矮小些,宽大的衲衣袈裟一穿,有种风一吹就能吹跑的感觉。气质很安详,眼皮低垂,上台很客气的先冲我行了个合十礼:“贫僧玄奘,见过三七道长。”嗯,有点儿口音,怕是天竺待久了,大唐话说起来还不太习惯。
赶紧规规矩矩行个稽首礼:“贫道三七,见过玄奘大师。”
心里很佩服玄奘和尚,人家能步行万里,远涉天竺求学,然后毅然决然的回国,光这份坚定的信念,就是我望尘莫及的。要是放在平时,我肯定得要个签名啥的。偶像啊!
可如今这场面,这么干肯定不行的。唉——咋办呢?突然想到玄奘的徒弟了,赶紧探头望望,看看有没有什么毛脸儿雷公嘴的和尚,或者是长鼻大耳,大腹便便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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