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听太子的口气,分明就是蛮横的性子又上来,必要让西洋画师给两人画上一幅画后才肯罢休,便眉眼带笑,戏问:“胤礽,你真想画像?”
“孤难不成在跟你说笑?”太子斜睨道,又看太子妃笑里别有内容,食指轻敲桌面,“靖妍,你可是有别的打算?”
“我有什么好打算的。”太子妃笑了,“我现在怀着身子,你让画师画咱们俩,你是何意?”说着太子妃指着已经凸出来的肚子给太子看,太医可是说了,里边很有可能是双生儿,肚子格外大,太子妃的身形也日益臃肿,现在太子居然想要画像,这不是玩人吗。
“哈哈。”太子这才会意过来,太子妃爱美不想怀着身子画像,但太子妃不想,那他偏要,“靖妍,这般画下来,等日后孩子出世,瞧见画像,也会更加敬爱你这位额娘。”
“甭想,要画你自己画,别拉上我!”太子妃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太子还不知道麻烦,若真画了,到时候弘昇弘皙肯定也要跟着画,不然当额娘的偏着肚子里未出世的娃,那是说不过去。这么一来二去,难受的可是自个。
“靖妍,你看看,宫中那么多人都画了,单咱们毓庆宫一点动静都没有,皇阿玛许会以为孤对他做的事儿一点都不在意,这可不行。”太子继续劝说。
康熙这个老爷子开的好头!太子妃心里暗道,干脆闭眼不理太子,“反正又不急于一时,等吧,等我生了再说。”西洋画师画一幅画哪那么快,宫里那么多人等着,等全都画完了,自己也该生了。
太子听太子妃就是不上道,只得无奈坐下,“现在不去,等明年二月,皇阿玛又要南巡,孤定要随行的,哪能留宫跟你在一块。不若画了像,孤不在时,你也能看着画像解闷。”
“胤礽,你真这么想。”太子妃听太子这一句,倒是有些动容,心中一动,坏笑地睁开眼拉过太子,“其实你真想画像,也不必去找西洋画师。我从前就画了许多,你可要看?”
太子瞥见太子妃那脸上的坏笑,知道准没好事,想拒绝,但是又好奇太子妃怎么会画像,还说画了很多,便没有答话,准备等太子妃自己主动把画像拿出来。
太子妃哪能不知道太子的犹豫,怂恿道,“真不想看,我专门为你画的,里边全都是你,当然还有我,我弄成了一个画册,有你的素描,我知道你不懂什么是素描,没关系,但你肯定会喜欢,当然还画有一些咱们之间值得纪念的事。想不想看呀?”太子妃说得眉梢都得意得扬了起来,一直以来,私下画了那么多好东西都只有自己欣赏,找个人来分享也是很让自己满足的事。
“真的?你居然私底下画孤的画像?就这么喜欢孤?”太子听得既怀疑又美得嘴角翘翘,但见太子妃这么主动积极,可不像她平日的性子,到底画册里有什么好让太子妃得意的事呢?“那就劳烦孤的太子妃将画册呈上。”
太子妃自是起身,转身到摆放书籍的架子上翻了翻,然后从空间里拿出名为皇太子一级秘密档案的画册,笑眯眯地走回太子身边,递到太子跟前,“太子殿下请过目。”
太子伸手接过画册,看到画册书名“皇太子一级秘密档案”时,眼皮轻跳,抬眼看一脸热情的太子妃,边问边打开,“里头真的是画册,为何写着一级秘密档案?”
“打开看了不就得了?”太子妃笑道,“我可不会记你别的事,里头只记咱们之间的事儿。你先看着,我先出去。”自己可得趁太子恼羞成怒前离开现场,说着不待太子挽留,便出了内室,亲手关上门。
太子翻开画册,第一幅画便是彩色真人画像,画的是万寿庆典上自己穿着皇太子朝服的样子,看到那眉眼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像,画技比那西洋画师要高得多。画册右侧有太子妃写的几行小字,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记万寿庆典一幕,附带还有一个太子妃的印章。
太子摩挲着太子妃的笔迹,轻声道,“不是说两个人都在里头吗,怎么就只有孤一人。”想着,又翻了一页,是一幅他熟睡的画像,看到那栩栩如生的画技,太子觉得自己一直都很小看太子妃,她到底还有多少面自己是不知道的?
接着翻,有他生气的样子,皱眉的样子,还有骑马的样子,太子看得真的很满足,每一页所画的模样,都有当时发生什么事什么情景的记载,看得太子像再一次重温旧事。然而,继续翻阅下去,太子嘴角的笑有些僵了,往后翻阅的图,多是太子妃刚嫁入毓庆宫,那个时候两人互看不顺眼时,发生的糗事。
太子看到一幅大脑袋小身子,太子妃名为漫画版压夫连载,记载的分明就是大婚时俩人洞房的时候,自己被太子妃压倒的那出丢脸至极的事儿。忍无可忍,“瓜尔佳靖妍!你快给孤进来!”
太子妃早已跑得没影了。
毓庆宫的日子过得很欢乐温馨,但后宫却有些沉重,年关一过,很快便来到康熙三十九年,大年初五,一个雪花漫天飞舞的日子,后宫敏妃章佳氏薨。太子妃接到消息时又是一惊,对来报的宫女道,“敏妃娘娘的身子前儿不是大好了吗?”明明上回在皇宫新年大宴时,敏妃的气色已经转好,怎么忽然之间传出病逝,难不成那时便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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