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总部审讯室的桌子上,放着胡铁峰做的那颗炸弹。丁凯文坐在桌子后面,胡铁峰被反铐着坐在一把椅子上。
“姓名。”
“胡铁峰。”
“年龄。”
“28岁。”
“职业。”
“……我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每天大手大脚的花钱,钱从哪来的?”
“以前有些积蓄。”
“这个东西看着眼熟吗?”丁凯文指着桌子上的炸弹。
“不。没见过。”
“这难道不是你的作品?……”
一个特务走进来把一本文件夹递给丁凯文。
丁凯文打开文件夹看了一遍,说道:“胡铁峰,你不愿意说实话,我就来替你说!胡铁峰,28岁。原籍河北省怀柔,蒋军第63师187旅的一名爆破手……187旅战后已经撤出上海,你为什么没有走?当了逃兵?”
胡铁峰默然不语。
丁凯文笑道:“当逃兵也没什么,这个年月保命才是最主要的。”
胡铁峰低着头:“我不是逃兵。我和部队打散了,所以就留在了上海。”
丁凯文对他是不是逃兵并不关心,继续说道:“你在邮船码头干了两年苦力,后来在爆竹作坊负责火药技术工作。嗯,其实这份工作很不错,没那么辛苦,很适合你。只可惜一年后,上海实施了火药管制临时法案,爆竹作坊因此倒闭。你不愿意再去码头受苦受累,走投无路之下,你把私藏的枪械拿到黑市上变卖!”
胡铁峰猛然抬起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丁凯文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八一三战役后,蒋军士兵留在上海的不在少数,卖枪活命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胡铁峰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承认我是卖过枪,但是没有做过炸弹。”
“那你今天见到我们的人,为什么要逃跑?”
“我以为是卖枪的事来抓我……”
“如果不是你有一个好朋友,我差一点都信了你说的话!来人,把吴阿宝带进来!”
几分钟后,吴阿宝被推搡进来,他的身上挨了两鞭子,再没有其他伤痕。可见这家伙连半分钟都没捱过去,就把自己知道的全招供了,朋友在他心里也就值这两鞭子。
丁凯文:“吴阿宝,劝劝你的兄弟,再这么抗拒审讯,对他没有好处!”
吴阿宝走近胡铁峰,哭丧着脸说道:“铁峰,你就都招了吧,反正我是都说了。”
胡铁峰心里很清楚,能够惊动76号的案子,案情一定很严重。自己要是承认炸弹是自己做的,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他说道:“宝哥,你让我说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卖枪的事我也承认了。”
吴阿宝:“你对我说过,你替那位高先生做炸弹,他给了你两百大洋……”
胡铁峰:“那是我喝多了,跟你编的瞎话。”
丁凯文:“胡铁峰,你还真有演戏的天分!那你再解释一下,你身上带的这么多钱还有车票,你是要去哪……”
在监听审讯的李东哲把耳机摘下来,问身边的人:“丁凯文就是这么审讯犯人?”
身边的特务说道:“丁组长不喜欢酷刑,他说屈打成招的口供不可信。”
李东哲把耳机往桌子上一扔:“简直是迂腐!这么审下去,审到天亮胡铁峰也不可能承认!我亲自去审!”
丁凯文被换下来正合心意,他知道这件案子和军统有关,他本身已经准备倒向重庆,自然不想自己手上有太多污点。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向手下人抱怨着:“案子是我破获的,人是我抓的,最后审讯阶段一脚把我踢开!这太不合理了吧!”
“丁组长,你何必生气,反正功劳是少不了咱们八组的……”
…………
李东哲的审讯手段,是76号典型的审讯手段。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用刑具问。
胡铁峰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酷刑折磨,一顿皮鞭子沾凉水,他已经在崩溃边缘。看见烧的通红的铁烙摆在面前时,立刻大叫着:“我说,我说!……”
李东哲冷笑道:“胡铁峰,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丁组长好言相劝,你百般抵赖。非要吃点苦头,才肯招供!”
胡铁峰体似筛糠,抖的不成样子,鼻涕眼泪顺着脸淌。
李东哲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吩咐人:“给他擦一擦。”
一个特务走过去用抹布在胡铁峰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
李东哲:“说吧。”
胡铁峰抖索着:“大概是半,半年前,有一位高,高先生来找我,要我替他,替他……”
李东哲皱着眉:“亏你还是当过兵的人,还没上身的铁烙就把你吓成这样?”
胡铁峰:“不,不是。长,长官,有酒吗?给我来,来一杯酒,就,就好……”
一旁的特务低声说道:“李副处长,他的酒瘾很大。我们去搜过他的家,他家里的酒瓶子能堆满半间屋子。”
李东哲这才恍然,胡铁峰这种症状应该就是酒精依赖症,惊吓之余,让这种症状变得更加严重。
李东哲:“给他拿一瓶酒来!”
几分钟后,有人拿回来一瓶白酒递给胡铁峰。胡铁峰连看都不看,拧开盖子,咕咚咚喝下去小半斤。白酒下了肚,他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李东哲:“现在能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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