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丽是最近才和杜文玲勾搭上的。
学校里,但凡存了点交际心思的, 怎么会不想攀上杜家。
哪怕不是杜家, 也有的是别个家世显赫的,和这样的家族, 在美好的学生时代打好交道, 处好了关系,于将来是有大大益处的。
这是陈嘉丽姆妈教她的, 不要急着站队,也不要急于某种关系的达成。意思就是即使倒贴, 也不能让自己显得过分廉价。
然而, 先前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当机会来了,江晓笙不肯再听杜文玲的话跟沈南瑗作对而因此受到冷落, 杜文玲朝她勾了勾小指。她就把她姆妈教得都忘了。
陈嘉丽就是抓住这个机会, 上了位,享受到了她从前希冀的待遇。
认真说起来,其实她和杜文玲的关系也一般,用更准确的形容, 是各取所需。
杜文玲这个人, 仗着自己是杜家的女儿,对谁都颐指气使, 谁跟着她都得忍气吞声。
她把自己当公主, 但能在圣约翰的, 还别说几乎个个都是家中宠着的小公主。
好在陈嘉丽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 她就是杜文玲的小跟班。
小跟班要干什么呢?
只需要不停地给沈南瑗制造小麻烦。
她倒是想制造大麻烦来着, 可她在心里衡量过了。
沈南瑗嫁入督军府,可就是大少的夫人了。
同样都是督军家的人,若是把另一个得罪的太狠了,唯恐后路难走。
有杜文玲在,江晓笙也没有太难为那个陈嘉丽。
先前的那个话题便略了过去。
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教室里的学生几个围在一起,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我哥前几天去蔺城办事回来,在城门那儿被拦了,光问话都问了半个多时辰!”
“怎么了?”
“是蔺城那边又出事了吗?”
“蔺城的督军是个嗜血野狗,前一段时间才和江北的干了一场大仗,不晓得是不是又把主意打到咱们泷城头上了。”
接话的人是江晓笙,这些女生里,也就她能说出这样的讯息来。
一旁坐着的沈南瑗,不由高看了她几眼。
就听江晓笙又说:“因为这个,我家和齐家都休战了。我哥说了,要真打起来,我青帮的好儿男那是都要上战场的,才没有闲心内乱消耗。”
这话虽然有些稚|嫩,但听得出话里的自豪感来。
那种战前的紧迫感实打实的又来了。
沈南瑗没来由地浑身一凛,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那个死变态怎么样了!
转念又想,这要是打起仗来,城防那里是不是更难进出了?
这种时候,那督军还能有心思娶媳妇吗?
这可说不好,万一呢!
不成,她还是得逃。
幸好,老师来得早,打断了江晓笙的高谈论阔。
也打断了沈南瑗的胡思乱想。
这一天的课上完,沈南瑗仍旧按照和许副官约好的,在学校后门见面。
只不过,来接她下学的人里没有许副官,是三个腰里别着木仓的。有一个最面熟,就是那个日日跟在她后面盯梢的。
那人眼里含着笑,点头哈腰地介绍自己:“沈小姐好,鄙姓吴,吴茂。往后就有鄙人负责小姐的安全。”
“吴……”沈南瑗没想好要怎么称呼。
“吴队长!”吴茂拍了拍胸口道。
自行车换成了大汽车,二毛子这个小队长自觉又升了官,谁要是再敢叫他的诨号,且得小心他砂锅一样大的拳头。
他满脸堆着笑,觉得自己这官升的容易,全凭眼前这位沈小姐了。
反正许副官说了,只要保护好了沈小姐,万事好说。
沈南瑗想了想,“吴队长在我家门外保护我这么久,有没有遇到也总是在我家门口徘徊的奇怪的人?”
吴茂信誓旦旦地说:“沈小姐放心,但凡有这种人,我一定会将他赶走。”
沈南瑗想说的不是赶走,可瞧他郑重的眼神儿,还是闭了口。
这事儿吧,和他说不清,也不好从头到尾跟他交代了。
沈南瑗临上车的时候想,还是她回头再给许副官打个电话,交代交代。
沈南瑗是不知道,吴茂把赶人这事贯彻的有多彻底。
她前脚回家,吴茂后脚就赶走了一个疑似在沈公馆外面打转的“乞丐”。
“滚开,你个不长眼睛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你能乞讨的地方吗?”
那“乞丐”被吴茂飞踢了一脚,抬眼看了看他腰间别的木仓,不敢惹事,七拐八拐,拐进了一条暗巷,去掉了头上破烂的帽子,晦气地敲门。
“谁?”屋子里传来了问话声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手木仓上栓的嘎吱声。
“我,老七。”
“怎么样了?”
门一打开,刀疤脸苏大山便急切地问。
“靠不近!”老七唾了一口,不快地说:“遇见了督军府的暗哨,妈的,那小子还踹了我一脚……二哥,你说是不是咱们上回闹的动静太大,督军府就给保护起来了?”
苏大山拧了拧眉,思索了很久才道:“算了,这事不能再找茉莉了。老七,以后都别再往沈公馆那儿去。”
老七知道苏大山的忧虑,那苏茉莉毕竟是一介女流,干点小事还行,真让她干大事的话,她又一肚子的顾虑。
他点了点头,只紧皱着眉头问:“那二哥,咱们这趟本来就没打算到泷城,趁手的木仓,就只有几把,还有炸|药,咱们去哪儿搞去?”
苏大山沉思了片刻,一咬牙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路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