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
但秋雷根本不注重手足亲情,对他这个没用的哥哥一无印象,上次两人联袂返乡扫墓,秋雷根本就没当他是兄长,牛脾气倔强,呼喝指使毫不客气,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在乃弟面前进言劝告,那只不过是枉费心机自讨没趣而已,但他不愿放弃自己的责任,他必须找机会劝乃弟回头。
笑弥勒刚才传银凤的口信,希望乃弟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奇男子大丈夫,人家一个漠不相关的女孩子,也敢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忠告,他是秋雷的哥哥,为何不能进言规劝。
他在找机会,但决不是现在,有金四娘在乃弟身边,决不会有效的,甚至可能起相反作用,乃弟很可能恼羞成怒一意孤行,忠言本来就是逆耳,加上有金四娘在旁,乃弟怎肯接受忠告,所以他决定暂时不出面。
可是不出面不行了,笑弥勒正向他这儿逃来,金四娘和一群蓝蛊虻追到,还能躲得住?
笑弥勒是为乔家姐弟而来冒险讨解药的人,他秋岚更不能袖手旁观,目下笑弥勒被乃弟用诡计击伤,眼看性命难保,而且刚仆倒在他藏身的树林前,一群蓝蛊虻已经跟踪飞到,他想走也走不了,躲也躲不住啦!
这时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目力超人,已不怕细小的蓝蛊虻了,无暇思索,立即抓了两把松针,双手用全力掷出,象一阵暴雨,向蓝蛊虻洒去,同时现身闪出,快如电光一闪,抓住了笑弥勒的左臂低叫道:“不要挣扎,我救你走。”
两把松针象一群劲矢,蓝蛊虻实际上还不到二十只,一接触便象暴雨打残花,纷给委地,堕下了十之七八,只有在侧方的三五只,依然飞舞而来,但秋岚已抓住了笑弥勒,另一手接过腰带了,“叭”一声暴响,右面两支蛊虻被拍飞三丈外。
人影去势如星飞电射,穿入不见天日的茂林中。
豹面乞婆一声怪啸,跟踪便追。
秋雷到得太晚,茫然地向秋岚的背影低叫:“又是他,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天哪!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到何处再培养出一批我的宝贝蓝蛊虹,这恶贼我非杀了他不可。”
死的蓝蛊虹找不到了,伤的在草底下嗡嗡尖鸣,振翘声很好找,一盒蓝蛊虻损失了一大半,活得和伤的总算只有八只,她如获至宝似得仔细收入盒中,取几粒红色的小丸放入盒中,然后小心冀翼地藏好。
秋雷站在他身边,皱着剑眉说:“金姐姐,这人很可怕,咱们要不要追上他永除后患?”
金四娘摇摇头,苦笑道:“追不上了,即使能追上,你我也无奈他何。我这种蓝蛊虻体坚似铁,小而不受力,用刀砍也不易砍死,这人用一把松针便在空中射死了十二只,发射松针的劲道骇人听闻,令人难信,动起手来,我敢说,你我皆不堪一击,追上了只有自取其辱。这人昨夜便盯上我们,不离你我左右,来意不善,十分可怕。”
“姐姐之意……”
“知时势,衡利害,你想如何?你既然想雄霸天下,一切都得自己作主,人的才智固然得自天受,但大半需平时体会养成,你自己想想该怎办,我不参予意见。”
秋雷沉吟片刻,断然地说:“谢谢姐姐教诲,小弟认为,速离为上。”
“离开,怎能摆脱这个冤魂似的人?”
“目下豹面乞婆已前往跟踪,正是摆脱的机会,咱们不到夔州府,授赴夷陵,不管一剑三奇的事,让他和巴山苍猿拼个他死我活,然后咱们毁了一剑三奇夷陵州的老巢,这位蒙面人必定以为咱们定然在夔州府与一剑三奇会合,必定会在夔州府等候,咱们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如何?”
“很好,很好。”金四娘赞许地说,稍顿又道:“但最好先放过一剑三奇,他不会对你构成威胁,多一个朋友日后也有一个照应,不如先到洞庭君山,得到沉雷剑法先充实自己,沿途我将爷爷的练气术‘三阳神功’心诀传给你,不消三年两载,你将无敌于天下。”
“姐姐,那三阳神功姐姐是否已练成了!”秋雷怀疑地问,他不信三阳神功有何了不起,平心而论,金四娘比他高明不了多少,难怪他起疑。
“你真笨,三阳神功顾名思义,你该知道是不适于女人习练的。爷爷早年横行天下,就凭不畏任何外力打击的三阳神功奇学,和无坚不摧的金针掌,武林罕逢放手,等你练成之后,日后爷爷不但有了衣钵传人,也有一个得力的帮手。”
秋雷默然,久久方问:“姐姐,这一切为了什么?”
“为了日后借重你寻找玉狡猊,那是家师惟一的死对头,他不死,我金家寝食难安。雷弟,你可愿意?”
“小弟乐于效命,决不畏缩逃避。”秋雷斩钉截铁地答。当然,他内心早对四大凶人之一的玉狡猊不无恐惧,但想到即可获得绝世神功,恐惧便算不了什么啦!何况玉狡猊是否仍在人间,大有疑问,管他呢,先获得三阳神功再说,同时,他对金四娘的帮助与谆谆善诱的心意,确也心存感激,日后助金神金祥找玉狡猊也是理所应当,因此毫无犹豫地答应下来。
至于是否心正意诚,老实说,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具有多少诚意,在金四娘的教导下,他更精明更奸猾,一切都为自己打算,轻于言诺.也是手段之一,并不足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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