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喧哗中,她仿佛听到滴答的声响,她下意思低头,地上散落的水晶吊灯的碎片,发散着刺眼的光芒,而段律痕的脚下泅着一小洼猩红色的液体,并且,那猩红色的液体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仍在继续断断续续的往下流着。
段飒已经叫来了段家的家庭医生,因为今晚的来宾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贵宾,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段家的三名家庭医生都在一楼待命,意外发生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段律痕身边,给段律痕止血包扎。
幸好,段律痕动作够快,尽管那水晶吊灯大的惊人,他还是抱着井甜儿及时跃开,井甜儿毫发无伤,他后背被水晶吊灯的边缘划破一个口子。
流血虽然不少,看着挺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只是上了点止血药,稍微包扎了一下,并无大碍。
被乐雅诗安排的人叫出去的井安沁正好回来,再加上简幽,两个人围在井甜儿身上上上下下的检查,确定她确实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后这才松了口气,因为井甜儿的脸色太吓人了,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
“妮儿,放松!放松!听见大夫说了吗?只是皮外伤,伤口很浅,过两天就没事了!”段律痕轻轻拍井甜儿脸柔声安慰着,让她放松。
简幽护着她到角落的沙发里坐下,倒了杯红酒,给她压惊。
她脸色很白,完全没有了刚刚面对乐雅诗时的沉稳淡定,握着水晶杯的细长手指微微颤抖,看的人揪心的疼。
“妮儿……没事了,是我不好,没事了,乖……”段律痕一下一下轻吻她冰凉的额头,一句一句不住的柔声抚慰她。
过了好久,她终于不抖了,将头偎进她的怀中不说话。
这种场面,井安沁和简幽已经不适合待下去,井安沁对段律痕说:“我去别墅外面等,十分钟后你把她送出来,我要带她回家。”
段律痕微微点头,算是允了。
井安沁和简幽先后起身出去,简幽不住回眸,幽暗的眸光里,满是牵挂与担忧。
他走到别墅外面的时候,井安沁正靠在他的黑色迪威龙上吸烟,淡淡的火光明明灭灭,映的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简幽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停了一下,“你吸烟?”
井安沁扯了扯唇角,“很少。”
看着淡淡火光在自己的指间明明灭灭时,燥乱的心神会莫名的安定下来,所以,他只有烦恼或受到惊吓时,才会点一根烟定神。
很显然,今晚属于后者。
他走进客厅时,刚好看到大的离谱的水晶灯朝井甜儿头顶疯狂砸落。
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不能想象如果那一刻,段律痕的动作稍微慢一点,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后果。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个看着似乎很讨厌、但是却给了他无限温暖的小丫头,他不能想象她被吊灯砸的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他会变成怎样……
“以后别吸了,姐姐不喜欢。”简幽忽然轻轻说了句。
井安沁愣了下,将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抬眸看他,“难道你不希望她受了伤害、受了惊吓,把她护在怀中,爱着她宠着她安慰她的人是你吗?看她难过受伤的时候,是偎在别的男人的怀中疗伤,心里不会难过吗?”
简幽愣住。
他当然希望井甜儿受伤时,是他陪在她身边疼她、爱她、安慰她,可刚刚井甜儿偎在段律痕怀中寻求安慰,他也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可是现在井安沁这样一说,他心里也隐隐有了异样的感觉。
的确,井甜儿刚刚吓成那样,他浑身都在叫嚣着,想要将井甜儿抱在怀中好好疼爱,好好安慰,可是,井甜儿被段律痕抱的紧紧的,他没那个机会……好像也没那个资格。
虽然他是井甜儿的弟弟,虽然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但是在人们的习惯里,这种事情,只要爱人在场,女孩儿总是习惯寻求爱人的安慰。
爱……人……
爱人……真的比弟弟更好吗?
“还不明白吗?只有你成为她的爱人,才能名正言顺的陪伴她一生!未来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掌控她一生命运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对她不好,这一生,她将没有任何幸福可言。”井安沁看着简幽,目光深邃。
通过今晚的事,他忽然觉得简清漾是对的,井甜儿和段律痕在一起不会幸福,一入侯门深似海,嫁进段家后的井甜儿,也许再也不会是以前那个阳光快乐的井甜儿。
试问,有乐雅诗这样一个强悍、心思深沉歹毒,又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立刻除之而后快的的婆婆,要她如何幸福?
今晚所发生的事,坚定了他撮合简幽与井甜儿的决心。
段律痕确实很爱井甜儿,爱的胜过自己的性命,可是那又怎样?
乐雅诗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果有一天,让他在他亲生母亲与井甜儿之间做出生死抉择,谁又能想得到他会选择谁?
而简幽则就简单了许多,如果论对井甜儿的爱,简幽只多不少,而且简幽的身世比较单纯,与郁家若即若离,据他了解,郁家对简幽只有包容、理解、甚至讨好,绝对没有任何苛责,井甜儿嫁给简幽,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在他眼中,简幽与井甜儿才是佳偶天成,最幸福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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