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也不过是受九天之上的雷刑、损失几千年功力而已,她有什么可怕的!
见凤染直接承认未受古君上神之命,紫垣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住,从景涧身后走出,朝凤染不客气的摆手道:“那就请凤染上君你随我走一趟,天帝仁慈,自是不会为难于你,但……上神之尊岂容侵犯,九天雷刑可是随罪而降,凤染上君你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这蛮横的姿态一扫他刚才的胆怯软弱,广场上已经有几个上君不屑的哼出声来,紫垣也不管其他,径直走到凤染面前,神色倨傲。
凤染眯了眯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紫垣,皱起眉头,正准备抬脚,却听到……
“凤染,这大泽山也太难爬了,东华既然肯费力气整个寿宴,怎么也不知道把这石阶修一修。”
懒洋洋的抱怨声自广场之下的石阶上传来,声音不大,但却不知怎的整个广场的众仙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凤染和东华是天界数一数二的上君,哪怕是天帝之子见到这二人也得尊称一句上君,这人是谁,居然敢直呼二人名讳,还如此的不客气?
难道……想来想去能有这么个资格的三界中也只有一人,众仙面面相觑,互相对看了一眼,神情里皆升起了不可置信的荒谬感,只是一场寿宴而已,不仅万年未出清池宫的上君凤染出现在此,就连……
众仙收住心中所想,俱是眼巴巴的朝发出声音的石阶处看去,就连东华和景涧也不例外,唯有紫垣面色微变,似是不敢相信,铁青着脸转过了头。
凤染将抬了一半的脚收了回去,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竟是忘了她仙力不足以驾云,这般爬着石阶上仙山,还明晃晃的抱怨,真是……丢脸丢大了!
延绵千里的石阶顶端,玄青色的人影一点一点出现在众仙眼底,那人慢悠悠的走近,步履缓慢。
古朴的玄青长袍拂过地面,用墨簪挽起的长发静静垂下,腰间银色的锦带随着来人的步履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流光,墨色的眼眸似是夹着亘古的久远一般苍茫静谧。
难以言喻的尊贵典雅,竟能让人完全忽视她面上甚是普通的容貌,这后池上神身上,甚至有种划破时间苍穹的古朴之感,就似……自远古中走出一般。
这是他们从天后身上都未曾见过的姿态……
广场上的众仙看着一步一步走到面前的女子,愣着眼一动不动,连凤染也仿似被惊住,抬着手指着不远处的后池,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谁能告诉她,这个比女神还女神的家伙……就是不久之前还在云上跟她撒泼装傻的后池?
相比众仙的惊愕,东华上君倒是清醒得最快,他疾走两步,低下头执礼恭敬道:“后池上神驾临大泽山,东华实在惶恐。”
这声音虽听着沉稳镇定,但却带着隐隐的颤音,众仙俱是一惊,朝着后池的方向执礼恭声齐道:“恭迎上神。”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带着格外醒目的尊崇之意。
不论后池的上神之位如何得来,亦不论她本身灵力有多不足,她的上神之尊都受三界所认可,这一点,千万年来,从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只是没人能想到,那个传说凭着古君上神的蛮横才能获得上神之位,灵力极浅、随时会灰飞烟灭的上神后池,居然会是这般的气度。
灼灼璞玉,静世芳华,都不足以形容来人半点风姿。
转眼之间,广场上仍站得笔直的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瞪大了眼砸吧砸吧着嘴的凤染,一个是到现在还满是不信的紫垣,最后的一个就是……神情复杂,面带尴尬的景涧了。
无论平时有多不在乎也好,或是经常选择性的遗忘这三界中还有第四位上神的存在也罢,后池始终都是他们几兄妹心中的一个疙瘩。
但子不言……父之过……
景涧从未想过会有这么遇上的一日,他轻轻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微微低下头,执礼道:“景涧恭迎后池上神。”
后池挑了挑眉,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神色未变,遂抬头看着广场上的一众神仙,慢悠悠对着东华道:“东华……”
东华上君急忙上前一步道:“上神请吩咐。”
“这石阶……”
“小仙明日就吩咐弟子休憩石阶,上神请放心。”
后池这时才满意的‘恩’了一声,抬抬手道:“诸位不必多礼。”
众仙听到这话才直起身,齐齐退后了一步。
紫垣这时才反应过来,对着后池的方向惶恐的正准备行礼,却被一股力拖住,动弹不得,他看到后池眼底意味不明的笑容,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底咯噔一下,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暗道:传言后池上神灵力浅薄,怎的会如此难缠?
“不知这位上君是……?”后池朝紫垣微微抬了抬手,极其细小的弧度,看上去甚是散漫。
“上神,这位是紫垣上君。”也不知是哪个心直口快的仙君,后池还未问完,他便答了出来。
“哦?原来你就是紫垣,刚才我在石阶上听见你言之凿凿,要责问凤染,我今日前来,既未有东华上君的请帖,也未得了我父神的允许,不知紫垣上君你可是要将我押上九天,向天帝伏罪?”
后池清清淡淡的朝紫垣问道,神态间一派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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