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最后是被抬着出去的,老夫人的那几下打的她骨头都快断了,徐氏踩着她的面门狠狠的碾了几下,要不是边上的人拉得快,大概牙都要给踩掉了。
哪怕是被抬走的时候,赵氏也依然在咒骂不休,说要和离,不做辛家妇。
老夫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慢慢的说道,
“现在说和离?没那么容易,就算你要和离了,你不是还有儿女吗?听说你最喜欢六郎,想着他金榜题名?”
“还有你赵家,上上下下多少口人,你记得吗?这天下你疼爱的人都别想好过,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好好的‘报答’他们一天。”
她冷酷的吩咐秦嬷嬷,
“带下去审问。”
她的孙女是那么好动的吗?她好不容易找到下半辈子的开心果,赵氏敢动?她也就敢豁出去。
她冷声道,“一个字一个字都要审问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六郎的功名也可以不要了。”
秦嬷嬷恭声的应是,跟着抬赵氏的人出去了。
这一去,就不可能是花团锦簇的四房了,而是冰冷杂乱的柴房。
赵氏既然不愿意现在说出来,那就让她慢慢说。
辛家还真的很多年没出现过这种对至亲下手,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没想到竟然再次死灰复燃,还是用在老夫人疼爱的孙女身上。
徐氏站在里头,一脸歉疚的看着辛夷,“微微……娘从前不知道……娘错了,娘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用听赵春花瞎说,你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你是微微!”
辛夷垂着眸子,沉默了半响,最后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母亲身子也没好透,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氏期盼的目光慢慢消失,她知道,辛夷没有原谅她。
没关系,她偷偷的在心里说,只要以后对女儿好,总有一天能原谅她的。
辛望亭正在门边和萧元祐说话,辛夷悄悄的站在门边,看了眼被拱卫着的萧元祐。
萧元祐似乎朝辛夷这边看了眼,然后微微侧身,朝辛望亭拱手道,
“今日冒昧了,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来日再拜访。”
告辞后,抬脚就走。
他们站着的地方是门左边的廊檐下,要离开就要朝门那边走去,经过门边的时候,辛夷小声的叫了声,“五哥。”
说着,辛夷在他经过的时候还去扯了扯他宽大的袖摆。
萧元祐脚步微顿,反手一动,辛夷以为他要挣脱,心里还有些失望。
辛夷觉得今日这一天可真是漫长的,幸好有五哥陪着。
废话,这跨度长达四章的一天能不长吗?
就在辛夷以为萧元祐是要挣脱时,谁料大袖微摆,遮掩了他的动作。
她觉得手心一热,手里眨眼多了张字条。
而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目不斜视的朝前离开了。
辛夷抓着手中的温热,等到众人都离开了,这才爬到床榻上,放下床帐,打开字条,看到上面力透纸背的几个字,“明日午时,醉春阁。”
辛夷捏着字条,四脚朝天躺在床榻上,也不知道五哥是什么时候写的字条,难道说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的?
“明天问问好了。”辛夷有了这张字条,觉得心里安定下来,今日的一切纷纷扰扰都不算什么事。
辛夷这边万事大安,其他人那里分明就是彻夜难眠。
将近天明,辛望亭见到了疲惫的老夫人。
“确认是她无疑?”辛望亭问。
老夫人道,“她自己都招了。”
招了?辛望亭眼皮子一跳,惊疑不定,“你对她动刑了?”
老夫人不动声色,“人证在那里,阿秦也去她的院子里收到了物证,她还要胡搅蛮缠,我只能让阿也他们动手了。”
一个家族,总是有些做隐秘之事的奴仆,老夫人说的阿也,那就是个审讯高手,专门做的就是审讯人的事,赵氏落在他的手上,招认痛快,大概可以好过些,否则就是生不如死!
辛望亭心头一凛,“怎么处置她?”
“我已经送她上路了!”老夫人语调平常。
辛望亭满目悲哀,老妻干净利落的把人处置了,是在放防着他保赵氏吧。
就算是,又能怪谁?
这些年,他总是对赵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就连长子夫妇今日都有些看不过去,以前他们也说过机会,可因为他发话,所以也就撒手不管了。
一直到今日,鬼迷心窍的对微微动手,触犯到了老妻的逆鳞,老妻哪里会心慈手软?
辛望亭也知道自己从前做的那些理亏,“还有什么,你都说了吧。”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道,
“从当年明家兄弟进府开始,老三媳妇将对微微的一半心给明玉善起,赵春花就在明玉善的耳边拨弄是非,让明玉善对老三媳妇离心。”
“你知道这些都是谁让老三媳妇做的吗?是明玉玨!”
辛望亭脸色大变,“怎么会?”
那个时候明玉玨才多大?辛望亭不禁在心头嘲笑了自己一番,可笑自己总觉得能运筹帷幄。
老夫人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会?因为明玉玨抓住了老三媳妇的一个把柄!”
“什么把柄?”
“你还记得当年微微刚生时出现在咱家的那个道士吗?那就是老三媳妇找来的!如果不是这个道士,当年如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还有,阿芷出生后,赵春花还怀过一胎,生下的是一个女儿,后来夭折了,其实是赵春花给掐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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