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因为这个和祖父闹了别扭,但到底多年的夫妻,两人后来和好了,可没想到那女人生下四叔后,忽然就死了。
这个时候,那女人身边的丫鬟冲出来说是祖母害死了四叔的生母。
那一次并没有闹的很厉害,可祖母却因此别院独居几十年,从不踏足府门半步,这次,要不是因为阿宴送信,估摸着到死,祖母也不会回来。
她听清书真人念叨过,说是祖母连她死后的莲位都已经做好了,只等着死了点上漆,到时寄放在东岳观!
辛夷长长的呼了口气,沉默了片刻。
老夫人出门时,路过徐氏,看了她一眼,“微微是你亲生的骨肉,让下人伺候的精心点,现在只是闹肚子这样的小病,要是小病转大,到时你哭都哭不出来!”
徐氏嘴里发苦,垂手应是,动了动嘴唇,慢慢开口,
“母亲,微微的婚事,若不是先前耽搁,早就定下来了,如今她已经及笄,前些日子,也有好些人朝我打听微微。”
说到这里,徐氏又是一苦,母女俩如今和仇人一样,她就是想和女儿商量,也没办法商量。
就连上次说好的娘家侄儿,如今也是不敢开口,偏生老爷在书院做山长,十日一休沐。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语气有些冷,
“微微的婚事,你不用着急,就是我不做主,那个老东西也会做主,你就不用费心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可不放心徐氏这个做母亲的,要真由她做主,鬼知道她会把微微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之前因为有冷家在,所以没人担心过,可如今冷家的婚事早就退了,微微又已经及笄,是应该相看起来。
徐氏被老夫人话里的凉意打了个冷颤,她抿了抿唇角,
“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儿媳是这里有个人选,想说来给母亲听听,最后如何,自然是你做主。”
老夫人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不自在的徐氏,“哪家?”
倒要看看她能挑中什么样的。
徐氏小心翼翼的道,“是儿媳娘家的侄儿,这孩子去年已经过了乡试,是山东的解元。”
“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母亲……”
她想说老夫人看过的,可是老夫人在别院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过。
徐家也是山东的大族,侄儿无论人品,家世,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
边上辛元春这个时候插嘴道,
“母亲,微微的婚事确实是头等大事,这府里虽然办过几场婚事,可儿子看来都不太满意,不如母亲留在府里,到时候多多相看好儿郎,不给母亲掌眼,儿子觉得有些不妥。”
“相看的时候,总不好让男方都去别院吧,这相成了还好,相不成了,一家家的,别人怎么看咱们家,怎么看微微?”
洛氏,“……”
感情以前她做的都是无用功咯?还不太满意,是谁拉着几个女婿的手吃酒吃的醉醺醺的?
他就不怕那几个姑娘女婿的对他有意见?
老夫人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辛夷,不语。
辛夷心头纠结,她当然想老夫人不要独自困在别院那个牢笼里,能留下她怎么都行。
另一方面,她对婚事是抗拒的,道家崇尚独自苦修,她还不知道将来找回青丘的路会是如何的凶险,没必要将另外一个人拉入漩涡。
更何况,嫁人后,她就不可能有很多的自由,她也不能去见五哥。
一想到以后不能随意的见到五哥,辛夷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片刻后,老夫人终于说道,
“罢了,我先留下吧。”
“要不是为了微微,我是再不会留在府里,看到那个老东西的。”
顿了一下,她又说了一句,语气带着浓浓的强调之意,也不知特意是说给谁听的。
辛元春从头到脚都洋溢着喜意,笑着道,
“自然自然,微微要嫁人,你这个祖母怎么能不把关呢?”
老夫人瞥着辛元春那个样子,突然愤怒的‘哼’了一声,顺手就抓起门边的门栓,冲着辛元春打了好几下,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你什么时候替你母亲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件事?”
“我是你母亲,不管如何,你就不能先帮着你母亲?你帮过没有?”
“现在想来哄我?”
“滚出去!”
老夫人越说越气,那门栓砸在辛元春的背上,打了几下,最后发狠一般的把门栓给扔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
洛氏睁大眼睛,呆愣愣的站着,愕然看着优雅了几十年的老夫人忽然暴怒。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老夫人发怒。
那个门栓……当初微微不就是拿她将明玉玨的腿都给砸断了吗?
洛氏看着一直伟岸无比的丈夫,这会好像矮了些的身躯,有些肉疼。
秦嬷嬷上前帮着老夫人顺气,心头暗叹了一口气,夫妻关起门的那点事,哪个吃了委屈,哪个硬着心肠,旁人只看表面,又哪里知道内里?
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辛元春弯腰将那门栓捡起来,双手托着,满脸笑容的对老夫人说道,
“母亲,你要是没打够,再来几下,儿子一点都不疼。”
老夫人冷哼一声,一个转身,坐在桌边,抬手指着辛元春道,
“出去,都出去。”
辛元春小心的把那个门栓放在桌边,连连做了长揖,示意洛氏等人一起,恭敬的垂手退出了辛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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