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7日
第一缕曙光晒到窗上,洗手间木门“吱扭”一声霍然洞开:一个女生用头撞碎洗手间玻璃,另一个活活扎进抽水马桶里,墙壁地板到处鲜血淋漓,惨不堪言。
新人们瑟瑟发抖,剩余两名女生薛淼和孟思思哭得死去活来几乎晕厥。
宋麟和另一组队员天亮才脱身,他们没有直面恶灵,整夜东奔西走却始终脱离不了地下储藏室范围,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出路,只好盼望队友来援。
至于周锦阳和曹铮,两人一出房间便看到来求救的吴哥远远等在电梯过道,奔过去却发现对方凭空消失了。调虎离山!两人急忙反身想回到根据地,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刚刚离开的房间,奔波半夜把二层走廊所有房间翻找一遍都是空无一人——仿佛那间足有十八个队友的房间凭空消失了。
仅仅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跟大家讲述上场任务如何安然度过,甚至恶灵阴魂贴在佛珠化成的圈子外头都拿众人无法奈何,女生们还告诉他们一家特别好吃的石头烧鱼店——柏寒压根不敢看剩下的两名女生,似乎自己也成了凶手。
洪浩喃喃自语:“这TM什么意思?还能比上回那么多妖怪还厉害?”受打击最大的是沈百福,出事后他把脸埋在双手里,再也没有说话。
“这事不赖你们。”最镇定的是宋麟,这个二等座队长甚至没有责怪本队犯下大错的李姐——后者同样痛哭流涕。“怪我们大意了。”
“这个任务是保住玩笔仙的四个女生,只要她们活着一个就算过关,根本没提旅店的事,看起来难度并不高;如果一等座没轮空,他们任务才应该是除掉笔仙或者旅店恶灵。”他坐在两队中间细细剖析,有点像杜老师。“旅店恶灵是凶,可再凶也比不过你们上场游乐园,如果没碰上黄大仙咱们两队合起来守七天妥妥的。”
“问题就出在黄大仙上。”
说到这里段叔心急火燎:“大仙没问题,自己人。”
宋麟哭笑不得,“知道,大仙要和恶灵一伙的就不会来找老段你,没辙,这就是命。”
周锦阳也挨个拍拍三人肩膀,说不出的沮丧:“想不到这玩意擅长鬼打墙,动不动来个分散隔离逐个击破,真不愧是几百年老鬼。”
柏寒尤不甘心:“我有问题。不是灵异任务第七天才特别凶险吗?这次为什么第六天就,就不行了?明明百福的沈天奇就在边上,隔着一道门而已,怎么不管用?”
守护神可以保护附近乘客不被附身勾魂,上回梁瑀生的柳生十一郎也是只身护着十来人足足半夜才逐渐不支,那还是第七天呢。
曹铮也连连点头,“我们上场人骨教堂,最后那个大骷髅也是第七晚才活过来的。”
这次答话的是段叔。他看看三人,又瞧瞧周曹两人,“你们五个都是第三场吧?灵异任务就做过一次?”见五人各自点头,一拍大腿道:“年轻人没经验。蓬莱为什么把时限定在第七天?平常人去世了办丧事有什么说法?”
洪浩想也不想,“头七,谁不知道?”
“没错,人死了第七天回魂,阴魂恶灵第七天最凶,灵异任务第七天就是鬼门关。”宋麟脸上满是懊悔,指指远处蜷缩在一起的两个女生:“我早该想到,昨天是第六天没错,她们可是咱们到的头一天就玩了笔仙,别忘了这次任务压根没提旅店的事:笔仙才是最狠的。”
所以,对于四个女生来说昨天才是第七天,笔仙在阳间力量最强大、最肆无忌惮的日子!笔仙如附骨之疽窥视在侧,自从她们离开沈天奇那一刻起,悲惨命运就注定了。
洪浩有些后怕,“草,我TM也进了洗手间,怎么没弄我?”
“笔仙要找的不是你。”宋麟又摇摇头,郑重其事地对五人说:“你们经历太少,笔仙碟仙这种都是被玩游戏的人请来的,说是仙儿,其实就是孤魂野鬼。”
房间另一侧的薛淼不由自主颤抖着缩成一团,眼泪默默流下,别,别找我。
“它们拿别人没办法,只能跟玩游戏的人较劲,就跟定了死契一样被盯上了就没活路。”宋麟咂巴着嘴,好像他自己经历过似的,“不死不休。”
残酷得不像刚刚发生的事。柏寒侧头望望两个女生,又是歉疚又是同情,低声说:“今天晚上咱们把笔仙给”比划个手势,“她俩就没事了吧?哎,那就是第八天了,有什么说法吗?”
“这就不知道了。”几个二等座队员互相望望,“没碰上过,反正今天晚上肯定得打一场。”
“那冒充吴哥的是笔仙还是旅店里的鬼?”曹铮把手指捏来扭去,“忽悠啊,一出门没影了,我们俩活活折腾半宿。”
看上去宋麟也没有把握,迟疑着说,“按说旅店里头的在底下跟我们较劲呢,还是笔仙吧?”
“配合倒挺默契。”洪浩忿忿不平,“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啊,黄大仙怎么也不帮忙?”
生怕别人误会似的,段叔连忙摇手,“可别说黄大仙不管事,昨个儿人家还帮了大忙。”
昨晚段叔和宋麟被困在储藏室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拱,守护神颜色慢慢黯淡,心急如焚时却发现黄大仙居然不知何时立在室内角落,眼睛冒着绿光;见他两人发觉,前爪朝地下指指,不声不响消失了——简直像个灵异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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