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9日
径直倒退两步,柏寒才没有被他迎面撞到,“你,你是谁?”
“可有个人了。”那个男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是,咋回事?”
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坦坦荡荡,阳光洒脱,很容易给人“不难相处”的印象。
柏寒茫然摇头,朝他过来的方向张望,“我刚才睡着,听见你敲门才醒过来,你也,在车上?”
“对,我半夜想上厕所,下来一看变样了。”带着东北腔的男生大步朝车厢里走,打量着放着行李和床铺的小隔间,指着说:“没错,我那边也这样,一模一样。”
他脖子上挂着个比信用卡大些的装饰品,怪怪的,还有字。柏寒顾不得这些,把钢笔悄悄收回袖子里,也朝他来的地方走去。果然,就像一扇门隔开的两间标准客房,隔壁跟她这边完全相同:长方形密封车厢,有床铺的小隔间,连接走廊的两道门,另一道墙壁上同样有着宽阔的门。
男生指着床铺下两只黑行李箱,“我回哈尔滨,Z17列车,明天早上到,你呢?”
“北京到杭州的T31,也是明天早上到。我叫柏寒,你呢?”
“沈百福。”
好土,大概是高人算的吧。这节车厢另一侧门同样打不开,明明那边也是亮着灯的,拍打几下却毫无人声。
“没戏,我两边都试了,这边要不然没人,要不然就是不想开。”沈百福朝她伸着双手,一直拍打门板的缘故,双手都红了。
也可能不敢开?“到我那边试试。”
回到柏寒车厢,透过镶在门上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另一侧车厢依然漆黑如墨。“有人吗?”
毫无回应。
柏寒泄气地在门上一锤。“绑架?”
“绑架,那绑票的呢?也得把咱们捆上吧?”沈百福东张西望,跳起来瞄着车厢角落,“你看得见摄像头吗?”
“会不会是,恶作剧?”柏寒一筹莫展,只好努力拓展思路,“整人综艺或者,国外那种节目,有个荒岛求生之类?”
沈百福显然不赞成,“靠,那就得告死他们。”
柏寒摇摇手机,“我手机没信号,打不出去电话,你的呢?”
沈百福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她看,“一样。”
距离近了,垂在沈百福胸前的信用卡晃来晃去,柏寒盯了一眼,他发觉了,拎起晃晃,又朝她扬扬下巴:“刚我就发现了,你说,会不会和咱们戴的这个有关系?”
咱们戴的这个?柏寒莫名其妙,本能地低下头,发觉自己胸前不知何时也挂着个和他一样的卡片——她居然毫无察觉,“哎?这是什么?”
几分钟后,两人并肩坐在床铺上盯着信用卡,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张车票。
“柏寒,蓬莱——行尸走肉,2017年1月10日 02:00 三等座计数:壹。”票面是红色的,右上角有一长串编号,和几个小时上车前递给检票员的火车票没什么不同,问题是,蓬莱?
柏寒对蓬莱并不陌生。上初中时爸爸妈妈就带着她去青岛玩过,顺路连蓬莱烟台威海一路玩了个遍。青岛金沙滩非常美丽,远远望去沙滩一片茫茫浅金色;烟台苹果据说很有名,不过柏寒更爱吃大螃蟹和海虾;威海只待了一天,妈妈有点闹肚子;至于蓬莱……
只记得游人很多,一家三口跟着导游直奔蓬莱阁,爸爸还背着白居易的诗:“忽闻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是山东蓬莱吗?”柏寒不敢确定,紧盯着后面四个字:“行尸走肉是什么意思?”
沈百福显然琢磨半天了,很有点慎重地望过来,“你看过《行尸走肉》么?”
拜李程之赐,柏寒对《行尸走肉》这等大热美剧并不陌生。做为职业恐怖小说作者,李程相当一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拜读斯蒂芬.金、爱伦.坡等恐怖大师著作和各种各样的美剧以及恐怖电影上。近墨者黑,大一便和他交往的张彦很快在寝室抱着笔记本津津有味欣赏《行尸走肉》《吸血鬼日记》或者《小丑回魂》和《招魂》,还把和她同寝室的柏寒也拉下水。
死人不肯归于地狱,步履蹒跚得在人间徘徊,嗅到新鲜血肉便扑过来……
把剧集里血腥的场面驱出脑海,柏寒嗓子干涩,声音发颤:“不可能,又不是拍电影。”
沈百福却有点固执,站起来用力推推正对着隔间那道非常宽敞的门,“不是拍电影,那这是什么?咱们怎么到这儿来?”
“昨天晚上还和我上铺的人说话来着,还吃东西,你看,她给我个苹果。”她把红苹果指给沈百福看,“十点熄灯,我看了会手机。”
手机还有小半格电。“不到十二点我就睡了,然后听到你锤门,我起来一看,就到这里来了。”
沈百福拍着脑门回忆,听起来也很正常。“我昨天晚上还和我哥们吃了顿饭,上车和我下铺那哥们聊到半宿,后来对面那大姐说要睡觉,我才睡下,半夜想上厕所,一起来——”
他摊摊手。
“你这个为什么有串珠子?”把两张车票举到眼前比较,柏寒喃喃问道,沈百福那张车票比她的右下角多了串小小珠串。沈百福把头埋在双手里没有答话,看上去心情沉重,她只好把两张卡片翻过来,背面倒是没有差别,只有三行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