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厌走近床边, 岑韫青方知自己闹了一个乌龙, 顿时歉意笑笑,看向谢厌的目光极为温和,正要开口道歉, 就听眼前少年说道:“待恢复后, 再言谈不迟。”
少年相貌昳丽, 声音冷冷清清的,岑韫青见之便心生好感, 他转首看向白无音, 白无音知他心思, 就将谢厌的身世都告诉了他。
乍一听闻少年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外甥, 岑韫青不禁喜极而泣,可听说少年这些年的遭遇,他的心中蓦然涌起无尽的愤怒、心疼以及自责,说到底还是他这个舅舅无用,在姐姐去世后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恶人之行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谢厌待他心绪平复, 方替他诊脉, 片刻后道:“还有毒素残留体内, 再喝几副药便可。”
白无音高兴得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太好了!”柯少扬兴高采烈道, “阿厌你真厉害!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 让他也开心开心!”
陆谨也适时与他们辞别, 说是回陆家堡处理要事。
两人一走, 无音馆除了药仆, 就只剩下三人。岑韫青大病初愈,本应容颜憔悴,但因谢厌的存在,他心情极为舒畅,而且白无音按照谢厌的吩咐,每日悉心照料,岑韫青眼见恢复过来,渐渐神采照人。
他的嗓子恢复极快,可以自由说话后,便经常寻谢厌交谈,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亲情全部一股脑儿地塞给他。谢厌本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所以一直冷冷淡淡的,岑韫青倒是乐此不彼,他昏睡这么多年,年纪虽长,但性子还停留在年轻时候,白无音见状也是无奈。
“你还记得中毒前发生的事情吗?”谢厌忽然打断岑韫青的喋喋不休,淡声问道。
岑韫青脸色蓦然冷沉下来,在白无音和谢厌的注视下,方回道:“当年谢长宁传信于我,说是寻到关于你的一丝线索,让我去京城一趟,但去京城谢府之后,他却又说线索已断,我只喝了杯茶便离开京城。”
他醒来后得知自己竟身中奇毒,便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何时中的毒。思及京城之事,他越发认为中毒之事与谢府有关,但谢厌毕竟是谢家之子,他并不愿意拿这些糟心事伤害小外甥的心,只好将此事放在心里。
但这些时日与谢厌相处久了,他也算摸清这个外甥的脾性,如今听他这么问,便直接说出来,好让他知道谢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谢长宁也参与其中,谢厌不禁笑了笑。对付苗疆之女用江湖手段可行,但对付谢长宁这个一品大员,用江湖手段可能会引起朝廷的不满,不过谢长宁为官这么多年,必不可能清清白白,且一定不乏政敌,他只要查出谢长宁私底下做的事情,再稍稍向其政敌透露点讯息,他的政敌一定会加以利用。
但这些事情还得等缚天楼建立起来再说。
斗兽馆隔月开张,今日正好到了期限,挂了歇业的牌子,馆内的管事正与账房先生一起清点盈利,见到账面上损失的数额,心中相当痛惜。
光是那些驯养的猛兽治疗的费用,都让他心在滴血,也不知荀久那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六岁稚龄便能拳挥大虫,脚踩狮子,实在可怕!
被他叨咕的秦九霄,此时正坐在房间内的软榻上练功。他如今是斗兽馆的摇钱树,待遇比之前好很多,基本上只要他不上场,就没人会来打扰。
突然间,一道极轻微的声音传至耳中,若非他神识较常人强大,定不会注意到。紧接着,一抹熟悉的淡香探入鼻间,秦九霄眼睛一亮,顿时从榻上跳下去,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少年——仰着脑袋。
想起来这具身体才六岁,秦九霄原本欣喜的表情顿时僵滞住,他就是想抱抱师尊,也只能抱住师尊的……大腿。
真是个令人糟心的画面。
谢厌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着将一布囊递给他,“给你带的礼物。”
秦九霄瞬间又高兴起来,连忙打开布囊,看到里头的瓶瓶罐罐,便知是谢厌关心他,也不顾个头矮,直接抱住谢厌,道:“师尊,我好想你。”
被一个小娃娃抱住,谢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在苍鸿大陆收秦九霄为徒时,秦九霄也已经十八岁,而看着现在小萝卜头模样的秦九霄,他心中的滋味真是复杂难言。
“我知道你要留在这里,万事小心,我先回去了。”
秦九霄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而且他现在这个小身板根本做不了什么,便放开谢厌,退后几步,好让仰头的角度不那么难受。
“师尊,这次缚天楼一定不会倒。”他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看起来很是有种反差萌。
谢厌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当然不会倒,姜乘风已死,剩下的就是京城谢府之人。
回到无音馆后,谢厌便开始每天重复着练功、制药的生活,时间很快过去,由柯少扬督工的缚天楼在城郊竣工。
缚天楼阔气华丽,巍然而立,背靠青山,毗邻绿水,柯少扬为了买下这块地方花了很大力气,钱倒反而是小事。
谢厌是直接按照前世的缚天楼,画了一张草图给工匠师傅,如今这幢楼终于拔地而起,与前世的一模一样,谢厌心情很好,又从斗兽馆赢来的钱里抽出一部分,开始置办楼中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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