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薛仁贵为辽东道行军总管,统辖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左右卫六部兵马即刻启程营州,不剿取奚人,契丹酋长首级不罢休。”
“命,幽州黜置大使郝处俊为辽东道行军副总管,督河北二十一州折冲府事弹压地方,若有不臣杀之!”
“命,凉国公,镇军大将军,辽东都总管契必何力检校辽东各部兵马,进逼奚人,契丹后部,以围剿作乱之贼人。”
“命,裴行检为辽东道黜置大使,整关中,陇右三十六州折冲府为后备军,驻防虎牢关,若山东有不平,即刻平息。”
“命,长安留守刘仁轨为粮草使,启运长安官仓,尽数运往营州。”
“命,太子李弘坐镇长安,若有不协可行临机专断之权。”
云初看完了李治刚刚在洛阳下达的旨意之后,对温柔道:“我早就说过,皇帝早就有了应对的措施,说不定正在等待事情爆发呢。”
温柔道:“这一次,不知道奚人,契丹两部还能不能活下来。”
云初摇头道:“我就怕这两个部族的首领,会裹挟营州异族人远走白山黑水,引诱薛仁贵去北方的蛮荒之地,如此一来,薛仁贵的大军就被黏在辽东,一时半会回不来。”
狄仁杰道:“河北已经有了乱象,山东如今还算稳妥,郝处俊虽然出身言官,不过,此人历来刻薄,派他镇压河北,可能不是最好的人选。”
云初道:“河北的局面实际上要比山东要好很多,陛下在河北的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进行的比较彻底,如今,很多百姓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早就脱离了流氓的范畴,未必就会被一些风言风语蛊惑,跟着别人去造反。
倒是山东这边很麻烦,土地划分的进程很慢,最可怕的是百姓们对于划分昔日豪族们的土地的热情不高。”
温柔冷冰冰的道:“河北地是过了一遍屠刀的,山东则是礼遇,河北地的豪强都被裴行检,薛仁贵给杀的差不多了,而山东豪族们如今都活着,只不过是搬去了长安。
河北地的百姓不担心豪强们回来,山东百姓则担心豪族们会回来,
所以,礼遇就是绥靖,只有屠戮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狄仁杰无奈的道:“你也是一个读书人,现在怎么也变得跟屠夫一样,但凡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总想着解决人。”
温柔道:“长痛不如短痛。”
狄仁杰道:“如果只是痛楚也就罢了,就怕这个痛是砍手剁脚,分胳膊,去腿的痛,痛过以后就长不回来了,以后要再遇到这种事情,难道说就要头痛砍头不成?
砍到最后,就真的啥都不剩了。
手脚长在身上,虽然有病,可是,万一有神医出马给治好了呢?”
温柔瞅瞅狄仁杰跟云初道:“你们两个准备当这个神医?”
云初将温柔拉过来道:“是我们三个一起当神医,反正我们兄弟最大的狄仁杰不过三十一岁,你刚刚三十岁,我今年只有二十八岁,照着三五十年的医治呗,到我们临死前要是还没有效果,再说砍手剁脚的事情也不迟。”
温柔叹息一声道:“不爽利啊。”
云初见一众僧人开始行晚课了,就拉着他们两个一起进入了大雄宝殿,就着昏黄的烛光,听着模糊的诵经声,片刻功夫,三个靠着柱子念经的僧人就自动进入了梦乡。
天明时分,云初三人送别了自己的家眷,马上就到年末了,三家女主人都要在十一月的时候招待各家的掌柜,这是一年中三家人最大的庆典,男主人可以不在,当家的女主人则一定要在,行赏罚之权。
李承修留下来陪伴云初,他如今也是一个合格的僧侣了,昨天还参与了广福寺的辩法大会,玄奘大师都说他天生就与我佛有缘。
“我如今不是万年县的县令了,跟万年县的官员们一定要划清界限,免得神仙打架,他们遭殃。”
看着即将远行的妻子,云初从脖子上取下虞修容为他编织的一条淡青色围巾给她围在脖子上,希望这个女人能够坚强的回到长安,并坚韧的面对回到长安后被所有仇人攻击的准备。
虞修容很想把围巾留下来,不过看到丈夫眼中的担忧,就安静的道:“夫君多年以来,还未曾如现在这般过一段安静的日子,在广福寺多与佛祖亲近一些也是好的。”
有了孩子的夫妇自然不能过于浓情,云初抱着云鸾对光脑袋的云瑾道:“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该立起来的时候就要立起来,很多时候多用用脑子去解决问题,莫要冲动,更不要在这个时候用什么阴损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阴谋诡计大多用于富贵平安之时,落难的时候则要充分的表现出我云家正大光明的一面,你听懂了吗?”
云瑾哽咽着道:“孩儿记住了。”
李思把她的大脑袋凑过来希望被师父摸着头顶爱抚一阵,没想到却被师父一把推开,用手摸着云锦的脸蛋道:“好好的享受你在家里的好日子,阿耶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云锦抱着云初嘤嘤的哭泣,惹得他怀里的云鸾也大哭起来。
李思终于钻了一个缝隙也把头靠在师父怀里,这一次,云初没有推开她,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几下道:“别觉得你低人一等,你得到的其实比谁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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