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乾县县衙。
“威武……”
县衙大堂中,伴随着手持水火棍衙役的呼喝,面色灰白的张大娘被带上大堂。
端坐在公案之后的沈县令,虎视堂下,怒拍惊堂木,大喝道:“堂下何人?”
张老七活动了下腰肢,淡定道:“草民……民妇张氏。
眼中露出一丝不屑,都这么多年了,每次都是这些套路,吓唬谁呢?
“来人,这犯妇蔑视公堂,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台上的沈县令心思百转千回,想起昨日护卫带回消息叶仙师已死,吴凡大惊,命沈县令第二日便立刻审案,务必将张三引出来。
此时公堂之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张三出现。
所以沈县令此时想逼张三快些出来,便起了屈打成招的想法。
沈县令不按常理出牌,让张老七面色一变。
他扫了一眼身后围观的人群中,并没有看到那日来大牢的仙人。
“大人,民妇何罪之有?”
张老七心有不甘,嘶哑着声音问道。
沈县令本就是故意找茬,意图先声夺人,让张氏认罪,随便找了个理由:“五十多岁的老妇,扭腰摆臀,有伤风化,该打!”
台下这老妇前几日还病重欲死,今日却又生龙活虎,前几日,一定是装病在身,必须狠狠惩戒。
“这......”
还不等张老七继续辩解,站在两侧的衙役已经将他强行按在凳上,另有两名衙役各站一侧,笞杖举起,重重落下。
“嘭!”
张老七哪里吃的了这种亏,正准备将自己冒充张大娘之事说出来,突然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板子,声势虽大,但似乎一点也不疼。
莫非,是有人提前给了衙役好处,吩咐让轻轻的打?
这衙役打人的手法,很值得说道一下,一种是外轻内重,若是县令有意要惩罚某人,衙役打完以后,表面看不出什么伤,里面骨盆内脏有可能已经碎裂。
还有一种便是外重内轻,打完以后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骨,但对于外行人来说,便觉得此人被打的甚重。
所以便有经常上公堂的油子提前走好门路,就是挨了板子也无大碍。
“嘭嘭嘭......”
十大板子打完,张老七毫发无伤,甚至还有点舒坦。
沈县令深谙衙役打人的门道,看着张氏表面没有什么伤势,以为衙役明白自己的心思,用的是外轻内重之法。
他心头大悦,喝问道:“犯妇张氏,你可知罪?”
张老七心奸如狐,仙人只说让我上堂,可没说别的,快速审案结束,就可以被仙人救走,正准备点头认罪......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计划:“大人,学生有话说。”
只见大堂之外,一名丰神俊朗的白衣书生挤了进来,站在堂下。
“你是何人?”
沈县令正襟危坐,这突然出现的年青书生,让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玄阳后学末进罗祥,参见青天大老爷。”
何平安站在堂下,躬身一礼。
“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沈县令冷声道。
“学生侥幸通过院试,有功名在身,见堂官不跪,乃朝廷惯例。”
何平安朗声解释道。
“可有凭证?”
“有路引为证。”
何平安从怀中掏出路引,交给旁边的跟丁。
跟丁将路引交给沈县令,沈县令取出官印,儒道功法催动下,官印泛起一道白光照射在路引之上,些许信息已经落入沈县令的脑海。
大玄官印妙用不穷,不但可以探查信息,还可以作为通传讯息,更可以控制整个县衙阵法。
若遇妖魔袭城,官印还可幻化大小,作为法器使用,千钧之力砸下,下三品妖魔当场就要伏诛。
“嗯......”
官印显示,这罗祥的确是玄阳京畿的秀才。
跟丁将路引交还何平安,沈县令问道:“既然是玄阳京畿的秀才,来此有何事?”
“学生家境贫寒,所以空闲时候,做讼师补贴家用。”
“今日乃是受人所托,替张氏伸冤。”
何平安娓娓道来,丝毫不见慌乱。
一听此言,沈县令面上更冷:“受何人所托?”
“不敢隐瞒大人,那人丢下五十两银子便消失了,不知姓名。”
何平安解释道。
“既然如此,你在一旁听审即可,非本官问,不可言语。”
沈县令将何平安打发在一边,向身旁师爷使了个颜色,师爷心领神会,很快赶往县衙后院。
此人身份可疑,很可能是张三的同伙,通知世子,请他派人前来镇场子。
“犯妇张氏,你可知罪?”
沈县令再次问道。
张老七正准备回答,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我说一句,你答一句。”
他心中一喜,知道是仙人来了。
“民妇张氏,何罪之有?”
张老七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盯着台上的沈县令。
沈县令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避开张氏的眼睛:“大胆,还敢问本官!有人举报,当年你儿子张三纵刀行凶,乃是你教唆而为之。”
“是也不是?”
“大人,民妇冤枉,当年之事,民妇根本不知情。”
“事后也及时阻止三儿,让他束手就擒。”
沈县令眉头一竖:“犯妇张氏,还敢狡辩。”
“带人证李珲上堂。”
话音刚落,一名满脸麻点的中年男子被带上堂来。
“这不是李麻子吗?”
“平时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均沾,今日还成了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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