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官府将巨鹿一郡所有人力做了最佳统筹,在统筹策略中,最有力气的人,做最需要力气的生产活动,力气最小的人,做最不需要力气的生产。
在此策略下,身强力壮的男女下地耕田,体弱的老弱妇孺留在巨鹿本城,其中,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子入学校学习,体力不济的老人和妇人去从事那些对体力要求不高比较轻巧的手工生产,比如,造纸,比如,织布,比如,烧制陶器,等等。巨鹿有繁荣百业,可以提供足够多的生产岗位。
处于孩童和老弱妇孺之间,有一个特殊群体,那些十四岁朝上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这些人虽已不是孩童,虽然已经能下地干活了,但十四至十八岁这个年龄段身体还并未长成,力量也未足,不太适合过早的去干重体力的农活。
李孟羲对十四到十八岁这个年龄群体有特殊的安排,鉴于在这个年龄段,年龄偏大了,且有一定的劳动能力了,让这些半大少年全日制到学校学习有些不合适,也浪费劳动力。又鉴于,在十四到十八岁这个年龄段,仍属于青春年少阶段,学习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时候,再加之巨鹿工匠的数量越来越不够用了,大规模培养工匠势在必行,种种相因,对十四岁到十八岁这个群体的最佳安排是——开办技校,把这些人当匠人培养。
巨鹿全境之中,十四岁到十八岁这个群体,有人数三万余,李孟羲预备把这三万人全部培养成工匠。
三万匠人,于巨鹿一郡,人数太多了,可于不远将来,要争雄天下之时,三万匠人,又太少了。
不谋一时,便不足以谋长远,工匠培养的再多都不算多。
李孟羲十分看重技校的前景,他精挑了军中优秀匠人,他准备让这些优秀匠人每人带三二十个学生,李孟羲想的很好,他觉得,假设四年能培养出一届工匠的话,一人带二十人,四年后,巨鹿的工匠暴增二十倍。
现实比李孟羲想的复杂,绝大多数匠人视自己的手艺为吃饭本钱,他们不想传授外人,涉及根本利害,李孟羲的面子也不好使了。
匠人们当中,倒有些比较好心的人,有一部分匠人愿意将手艺倾囊相授,但他们守着老规矩,收徒之前,学徒得给他们送上厚礼,还有头两年工钱得给师傅,乡间规矩如此,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李孟羲却觉得极其不好。
李孟羲想要的是能大规模培养工匠的学校模式,不是那种一个人带三五学徒还藏着掖着那种低效的学徒模式。
再有,巨鹿实行的按需分配,不管工匠还是学徒,谁手里也没有富裕的钱粮,要送厚礼,学徒就得省吃俭用,这违背了按需分配的原则。
李孟羲禁止工匠收什么拜师礼,他强制工匠们收下学徒,他给每一名工匠强塞二十个学生,结果,工匠们收下了学生,收归收了,却待理不理的。
没人能拿捏的了李孟羲,没人。李孟羲跟匠人们好话说尽却劝之不动,李孟羲一气之下决定自己来教,不信匠作技术能有多难。
李孟羲动作雷厉风行,很快,他就开始了第一堂技术课。
这次试手之举,李孟羲随意召来了一些少年。
课堂上,有半大少年人三十人,三十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们席地坐着听讲,台上,李孟羲用自己的方式在向少年们传递着工技知识。
李孟羲点了一根蜡烛,他问场下众少年,“蜡烛点着没有?”
“点着了。”
“着了。”
少年们答。
李孟羲再把碗往蜡烛上一扣,过上一段时间,再把碗拿起,蜡烛灭了。
问众少年蜡烛为何灭了,少年随口答说,把碗扣上去了,肯定得灭。
“那,为何扣了碗,火就灭了呢?”
平日见惯的问题,深究下去,少年们不能作答了。
随后,再作展示。
李孟羲再次点起蜡烛,他拿着一根小木棍放进蜡烛的火焰中,停了两三秒,把木棍拿出,他让少年们仔细观察,到底火中间的木棍先被点着,还是火外边的木棍先被点着。
重复试了多次,每一回都一样,木棍每一回都是两头先点着火。
“这,何以如此呢?”李孟羲目光扫过下方,笑问少年们,“都想想,谁能答出,赏肉五斤。”
少年们一听有肉,一下兴奋了。
李孟羲在台上重复演示着两个试验,一个试验是用碗把蜡烛扣住,一个试验是用木棍插入蜡烛的火焰之中,燃烧须臾后移出木棍。
演示的同时,李孟羲时不时发问,引导着少年们思考。
少年人思维还是灵活,有一个聪慧的少年给出了第一个答案,他说,木棍是贴着火外边的地方容易被烧着。
这就是答案,李孟羲当场兑现诺言,赏了这个少年五斤肉。
旁边的其他少年见了这一幕,无不艳羡。
李孟羲再一次点起蜡烛,再一次把碗扣上,片刻后掀开碗,蜡烛又灭了。
这个现象,已重复很多次了。
李孟羲目光从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上扫过,“所以,因何扣上了碗,火就灭了,何以如此?”
后排一个大个子少年看样子想说,他张了张嘴,又像是不好意思或是胆小的缘故,犹犹豫豫的不敢出声,李孟羲敏锐观察到了这一点,他朝那个大个子少年招了招手,笑着道,“你来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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