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李孟羲一早去了窑场,但凡李孟羲亲至,就绝没简单的事儿。
李孟羲在窑场跟管事儿的头头交代了良久,然后离开了。
李孟羲走,匠人们围上头头,问又下来什么任务了。
窑场头头眉头紧皱,一脸难为的样子。
“军师让咱,烧一个陶器。房子那么大一个!”管事儿的拿手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他叹气,看向四周同行们,“你们谁烧过这么大的?”
众人都摇头,匠人们都说,越大越难烧,房子大的,可不好弄。
何止不好弄,简直能把人难死。
首先,泥胚就不好捏,那么大的一个玩意儿,做胚还得搭个梯子爬上去糊泥,再说,泥软塌塌的,做那么高那么大,能不能塌了吗?
还有,按烧陶器的经验,器物越大,烧制的时候成品率就越低,大的跟个屋子一样的陶罐子,可想而知烧制成功率会有多渺茫。
一项艰难的任务压在陶土匠人们头上了,好在,军师走的时候说的明白,军师说不着急,慢慢做,试着想想办法,花一年两年时间也无所谓,总归能做好的,做好之后,有重赏。
只说了重赏,没说任何处罚,陶匠们心中稍安。
窑场头头寻思了一会儿,他叫了几个得力人手,然后拿着锄头铁锹筐子,准备出去找土去了。
寻常陶器,随便挖点泥就行,但要是造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得更好的泥才行。
回到城主府,李孟羲不很开心,有些郁闷,郁闷的原因在于,明明找到了用木头造纸的技术,却因性价比过低没任何使用价值。
想了想,李孟羲想起,木材造纸的测试,似乎才进行了一半。
木头用碱粉煮不出纸浆,基于两个猜测,一个猜测是,木头中含有另外的物质,因而使木质无法成浆,这是第一个猜测。
第二个猜测是,可能是碱粉碱性不够强,因此,碱粉能把脆弱的树皮煮成纸浆,却无法把坚硬的木质煮成浆。
依稀记得,初中或是高中化学讲,草木灰溶液碱性强于石灰水的。
李孟羲找来一些石灰粉,找来从草木灰溶液中提取的碱粉,然后泡了两碗水,他拄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容易找到的碱,就这两种啊,别的还能去哪里找。
“石灰水,是氢氧化钙,草木灰溶液是氢氧化钾,氢氧化钾,似乎已经是强碱了啊,”李孟羲自言自语着,“要找更强的碱,难道得氢氧化钠?可这氢氧化钠这玩意儿,哪里去找……”
边上,小砖今天又没上课,小砖最近画画上瘾了,天天在家里画画。
听到李孟羲的嘀咕,小砖抬头看了李孟羲一眼,“哥哥,什么是强碱啊?”
小砖好奇的问。
“强碱就是,碱性比较强的碱。”李孟羲在想事,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小砖挠了挠头,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又问,“那哥哥,什么是碱性比较强?”
“额……”李孟羲想解释,可他忘了强碱弱碱的具体定义了,想了半天,李孟羲只能说,“碱性强的东西就是,腐蚀性非常大,不能弄到皮肤上,不能弄到手上。”
回忆起化学课本上所配的插图,插图中,把鸡腿放到氢氧化钠溶液里,鸡腿被腐蚀的骨肉糜烂,他说到,“……就比如说,手指头要是放到强碱里,那一下骨头都得露出来……”
小砖是个小孩子,作为一个小孩子,他理解不了强碱弱碱的概念,他更不了解骨头都露出来该有多恐怖。
当小砖听到,手指往碱里一放,一下骨头都露了出来,小砖眼睛便亮了,哇,这么厉害的吗。
“哥哥,那咱们上哪去找强碱吗?”小砖问。
李孟羲指了指草木灰溶液,“这个就是。”
话音方落,李孟羲一个没留意,小砖就把小手伸到草木灰溶液里去了。
李孟羲瞪大了眼睛,诧异当场。
“哥哥,”小砖把手从草木灰溶液里拿起,他看了看好好的手,疑惑无比,把手伸到李孟羲面前,小砖疑惑的问,“哥哥,俺手指头咋木有骨头露出来?你看,咋木有?”
弟弟的小手在眼前动啊动的,李孟羲本想训斥弟弟两句,训斥说强碱不能乱碰的,万一烧伤该咋办。
可是,再一看,发现弟弟的爪子好好的,哪有一点被灼伤的痕迹。
李孟羲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强碱会灼伤皮肤,草木灰溶液是强碱,那么理应,草木灰溶液会灼伤皮肤。
然而,实际情况是,草木灰溶液,根本不会灼伤皮肤。
这当中,三个论据,强碱腐蚀性强,草木灰溶液是强碱,强碱会腐蚀皮肤,当中肯定有一个环节错了。
清楚记得,化学课本上讲的很清楚,强碱就是具有腐蚀性,就是会腐蚀皮肤,这两点不可能有错。
那就只可能是,草木灰不是强碱。
“奥!”李孟羲恍然,“草木灰不是强碱。”他目光闪动,自语着,“草木灰氢氧化钾,氢氧化钾原来不是强碱,顶多算中强碱……”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草木灰不会把皮肤给灼伤。
想明白之后,李孟羲仔细给弟弟讲解,他讲草木灰溶液不是强碱,所以比较安全。
弟弟挠了挠头,小脸上一脸疑惑。
经此一阵插曲,小砖的吸引力被矮几上放着的两碗水吸引走了,他端过碗,一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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