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数古之名将,兵仙韩信之名,巍然一座雄峰。
十面埋伏之阵,曾只闻其名,不知究竟,今日能初见一二,李孟羲眼界大开。
目光扫过脚下的巨幅地图,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所有,李孟羲不觉皱眉,“十面埋伏,如此庞然大阵,,先机尽占,百战百胜乃是必然。”
抬头看向张角,李孟羲眉头一挑,认真问道,“此阵破解之法为何?若敌军用十面埋伏,如何应对?”
张角笑了,笑着摇了摇头,“某只知用阵一二,不知破阵之法。
西楚霸王何等英雄,遭十面埋伏,不也仅以身还最终落得自刎乌江?
自兵仙韩信之后,未曾闻有破十面埋伏之策。
若说一人能破此阵,某知一人。”张角笑道。
“此人是谁?”李孟羲极其好奇,瞪着大眼睛看向张角。
张角看着满脸稚嫩的李孟羲,笑得开心,“便是公子。”
李孟羲愣了好一会儿。
还以为,能破解十面埋伏的,是南华仙人之类的厉害角色,张角却说了一个突然的答案。
好半晌,李孟羲满脸狐疑,“我?我能破十面埋伏之阵?我怎不知我能?”
李孟羲很有一种被张角耍了的感觉。
张角则无比认真,直视李孟羲,郑重说道,“前有所言,我观公子,乃破军坐命,身应天下兵劫,公子怎知不能破十面埋伏,怎妄自菲薄?”
说罢,张角似笑非笑看着李孟羲。
张角这么一说,不迷信的李孟羲,还就真信了。
若说这汉末乱世,谁人可笑傲天下,除我辈穿越者,还能有谁?
十面埋伏,的确能占尽先机,敌十面埋伏若成,先机尽失,地利尽失,难与相抗,又何谈势劣之能破阵反胜;兵仙韩信,确为兵家绝峰。
然,李孟羲不无豪气的想,他韩信是人,我李某人不也是人?
世间真有毫无破绽的完美阵法?无有。
那必然,是阵法便有破绽,十面埋伏,亦必有破解之法,纵是先机尽失,敌合围重重,仍有反胜之法,只是暂时没找到罢了。
心态一经转变,李孟羲立时便有了足够的信心。
他目光复又扫过地图,扫至脚下,寻找敌我对峙的起始之处。
敌我现下对峙于……巨鹿西南。
李孟羲以两军对峙之起始点为扩散,向南东西各向延伸,思索三两日后之可能敌我之势,可能对策。
良久之后,李孟羲皱眉,他抬头,看向张角,“若官军东西南北皆走,则其必能东西南北四向满境逃窜,则战事必拖延日久,如今我军粮草不能长持,久持不利。
某思,若埋伏有用,何必埋伏十面?合围有用,又何须十面皆围?”
李孟羲忽而抬头,目视张角,郑重道,“不需十面埋伏,某只需埋伏一面——埋伏在东,某让往东,他皇甫嵩便只能往东,某让他不能四境逃窜,他便不能四境逃窜!”
李孟羲说的霸气。
张角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少年,忽然笑了。
张角说十面埋伏之阵或有破绽,且破阵之法,必出于李孟羲之手,这只是恭维而已。
可不曾想,李孟羲还倒真有一种非比一般的气势,“若埋伏有用,何须埋伏十面,若合围有用,何须十面皆围。”只此一句,便让张角觉得,似乎很对……能一战定分胜负,还何需奇胜连绵,若埋伏强绝,一伏便足以大败敌军,何需十面重伏。
张角几乎被李孟羲说服了,有那么一刹那,张角几乎觉得,十面埋伏之阵过繁而无大用。
但很快,张角自嘲笑了,兵法一道,艰深微妙,十面埋伏必有道理,只是自己所学不深,不能尽知其妙。
不过。
张角看向面前的小少年,心中感慨,假以时日,十面埋伏精深要义,必能重现于此少年之手。
——
一夜忙碌,一夜也未睡的李孟羲,看巨鹿全郡地图已得,于行军之时威慑官军之十面埋伏之势也已知其布置,李孟羲与张角告别,带起所有地图回营。
等了快一夜了,再有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彻夜等候的刘关张三人,终于等到了李孟羲回来。
李孟羲回来时,身后跟着一黄巾猛士,猛士怀中,抱着许多布匹。
于中军大帐,李孟羲把所有布匹摊开在地上,一卷一卷对起,布匹铺满了帐中空地。
刘关张三人目视地上线条纵横,标准清晰复杂无比的巨幅地图,三人诧异,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孟羲。
“此为何?”刘备问。
李孟羲背着双手,挺胸抬头,气势士足的沉声说到,“此为,十面埋伏之阵。”
好一个十面埋伏,“十面埋伏”放于浩如烟海之典故中,能且只能是楚汉相争之时兵仙韩信借以杀败霸王项羽之绝顶军阵之法,只要熟读史书,不会不知十面埋伏。
刘关张三人恰是读过史书之人,焉能不知十面埋伏之阵。
看刘关张三人皆面有问询之意,李孟羲略做思考,把庞然繁巨之十面埋伏战法,以尽可能简单的讲给刘备三人。
“此战法,正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要义。
我军能尽知山川地势之详,道路之通达,屋舍之落聚,便能尽占地势之利,尽用地势之险。
尽知地势险利,交通要害,便能先以夺之,占尽先机。
知己知彼,可百战而不败,先机尽占,则百战可百胜。”
“敢问三位,兵争何事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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