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日,深夜,后半夜。
义军营寨之中,灯熄火暗,一片寂静。
刘玄德夜里迷迷糊糊的起夜时,忽然见到帐中一处宝光闪耀。
定神一看,在矮几之上,一物正在黑暗中莹莹发光。
刘备大异之下走近观瞧,原来是军师落下的太平要术。
此时,于寂静夜色,一片漆黑之中,太平要术的玉轴,散发着莹莹绿光,神异非常。
刘玄德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玉轴,赶忙去叫关张二人同看。
于睡梦中被叫醒的关张二人,还在茫然之中,便被刘备拉到矮几旁。
三人围着矮几,屏神凝视矮几上的太平要术,一个比一个惊诧,大气不敢出一个,也不敢去乱动。
“……莫非,真神物也?”关羽压低了声音道。
刘备不能解之。
而后,刘备手碰了碰关张二人,“莫要惊扰,走,先假装睡去。”
这话说的,跟见了一头麒麟一样,怕盯着看的时间长了,把麒麟吓跑了,说装作睡觉,偷偷看。
然后,刘关张三人便拱回到被窝里,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宝光莹莹的太平要术。
三人一看,就看了一夜。
——
翌日清晨,李孟羲在大公鸡喔喔叫中,睁开了眼。
公鸡打鸣的时间,不是天亮,而是天快亮,也就是,公鸡打鸣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李孟羲使劲揉了揉脸,打着哈欠,摸索着抓过起衣服,穿衣服,然后走出厢车。
公鸡还在喔喔叫,李孟羲走到车后,拎起车后挂着的篮子,去收鸡鸭笼车那里,去收鸡蛋。
收了一轮,得鸡鸭蛋三十二只。
然后,李孟羲自去活动身体了。
没多久,天色放亮。
李孟羲正在做着体前屈之类的舒展活动,刘备来了。
这一大早的。刘备来,必是有事。
李孟羲稍有惊讶,跟刘备打招呼,“玄德公早起!”
刘备点了点头,谨慎的一圈看了看,看四下无人,走过来,神神秘秘的说,“羲儿,昨晚有件怪事。”
李孟羲见刘备若有其事的样子,有些疑惑。
随后,刘备就添油加醋的,神色激动的,说起昨夜怪事。
“你是不知,当时宝光亮起,半帐莹莹,隐约还有鹤鸣之声,甚是怪异……”
说的跟真的一样,鹤鸣?是有风吹进帐篷里了,空气流动的声音吧。
至于刘备说,太平要术会发光,李孟羲摸着下巴,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发光,夜明珠材质?亦或是,某些有大辐射的矿?以李孟羲浅薄的知识,他知道,但凡是能自发光的矿石,辐射一定非常大,包括夜明珠,夜明珠辐射也大。
所以,答案一下明了了。
太平要术的玉轴,辐射量非常大。
于是,李孟羲郑重跟刘备说,“太平要术不易贴身久带,应做铅盒盛之,不然,必折寿数。”
李孟羲说的认真,刘备有些惊讶,惊讶的一是太平要术竟然折损寿数,竟是不详之物,惊讶的更是,李孟羲听到宝物夜莹光,如此之奇事,李孟羲神色淡然非常。
这让刘备不由多想,刘备心想,自家军师师承到底如何了得,定是见多了神物,才能视神异如寻常。
此间事了。
刘备随后离开,又把太平要术送回来,嘱咐李孟羲小心藏好。
弟弟小砖这时也起床了,看李孟羲抱着一个很华丽的东西,小砖好奇,“哇,是什么吗?”弟弟抬头,瞪着大眼睛指着,“哥哥你拿的什么吗?”
李孟羲朝弟弟笑了笑,“太平要术。”说罢,朝车后走去。
“什么太平树吗?哥哥你让俺看看,俺看看!”
小砖跑前跑后的要看,李孟羲不让,有辐射的。
随意把太平要术丢到放布匹的车上,放好,李孟羲看了一眼,关上了车门。
——
晨间,匆匆吃过饭之后,满营忙碌。
忙碌半个时辰之久后,义军在于南栾城休整两日之后,拔营南走。
与义军同道,张角部也跟在义军队列之后,紧紧跟随。
昨日,黄巾部众还个个头缠黄巾,今日,不知张角做了如何安排,黄巾个个已取下了头上黄巾,不仅黄巾众人头上黄巾尽去,连黄巾军众多旗号也已偃息。
视之,张角所部,跟义军已无甚大的区别。
出发之后,李孟羲特意去黄巾那里看了一眼,见张角今日气色还好了不少,昨日张角口吐鲜血,李孟羲都误以为张角要挂了呢。
见张角,一身轻便麻衣,身上道袍不见了,根本看出来是天公将军。
李孟羲皱眉,迟疑了片刻,李孟羲不着痕迹的,以军令形式下达命令,令张角穿好道袍,拿好竹杖,挂起葫芦,重复旧衣裳,然后,前后多多巡视。
李孟羲说的理由是,行军队列前后拖延数里,要时时前后照应。
没说的真相是,之所以让张角穿上道袍什么的,是李孟羲之前考虑到的,稳定黄巾军心之法。
张角乃黄巾首领,亦为黄巾精神领袖,若义军处死张角,则黄巾众人难免兔死狐悲,到时黄巾必不稳。
反之,既知如何会不稳,反其道而行之,则能知使黄巾安稳之法。
杀张角,则黄巾不稳。
反其道,不杀张角,反使张角道袍竹杖葫芦什么的这些能标识身份的东西,能穿多少穿多少,然后,再刻意到处游走,使黄巾众人时时能见张角。
黄巾众人见张角,则知张角未死,张角未死,则黄巾众人知晓自己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死,黄巾众人于是心安,于是安稳。
张角依令,重穿起杏黄道袍,九节竹杖在手,药葫芦悬腰,然后骑一匹瘦马,于黄巾行军队列,前后巡视。
义军朝南,预备一场漫长行军,直回涿州。
行军队列之中,李孟羲和刘备巡视新兵营所在队列。
可见到,新兵队列尤其漫长,自首一面华丽鼠旗,后跟一队队新兵队,每队都是新兵教官,持鼠旗打前。
新兵队一队跟着一队,无有并排行进,行军队列因此又细又长。
正行军的新兵,十人一纵,三纵并排,队列较之前几日,又齐了一点,每名新兵,不论老弱青壮,肩上全扛着一杆木枪,近看远看,俨然森然可战之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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