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来走亲戚的?”伙计看楼下人多,就引着展昭上楼,找了靠窗一张干净桌子让他坐下,问,“这位少爷想吃什么?”
展昭问,“有什么特色菜么?”
“嗯,最有名就是桂花酒和鸭舌头,还有老鸭煲、炒三鲜之类的家常小菜,没有太厉害的。”伙计笑着说,“小店么,厨子就是咱们老板。”
“这样啊。”展昭从刚刚的特产里拿出那篮子鸡蛋还有香肠和青菜,“伙计,用这个鸡蛋帮我做个韭菜炒蛋、再做个青菜肉肠少放油、再要一个老鸭煲和炒三鲜。嗯……再要一份鸭舌头在这儿吃,两份打包带走,还要一壶桂花酒这儿喝,再要一坛子装葫芦带走,再要一碗米饭。然后楼下的马儿,给它吃干草夹豆子,再给它一个馒头蘸糖水和两根胡萝卜一个红番薯。
伙计乐呵呵记下,“小哥好会过日子啊。”
展昭笑了笑,伙计立马深呼吸,“给你打个八折。”
展昭点头拍拍他,“谢啦,这客栈真好客啊。”
伙计屁颠颠就下去了,一旁桌上,几个客人都纳闷——怎么没给他们打折,就给这少年打了?
展昭乐呵呵等吃的,往窗外一望,只见枣多多和那匹白马正甩着头你看我我看你呢,偶尔嗓子眼咕噜两声,似乎还在交谈。
展昭笑了笑,不知道枣多多会不会成功嫁出去。
想到这里,展昭觉得应该找找那匹白马的主人。于是他就朝四周望了起来……这二楼的雅间还坐了不少人。展昭莫名觉得,这白马的主人,应该也坐在雅间里一个安静的,能看到马儿的地方。可应该还是个白衣翩翩的英俊少年……
想着,展昭的目光落到了对面一张靠窗的桌子上。
那桌子离开展昭不算远,当中只隔着一张空桌子,面对面,看得很清楚。
有一个白衣人,靠在窗边,一手拿着酒杯,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展昭对这人好奇起来,首先是他的衣服——真白啊!这人一身白色衣服料子绝对高档。展昭也算是好人家的孩子,殷兰慈注重衣着,总跟他说,布料好不好,看垂感。而眼前那白衣人身上的白色布料,显然是最高档的那种。
这人大概跟自己一样年纪,至多十六七岁,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优雅贵气,一定是好人家出生。
仔细瞧他容貌,展昭也忍不住啧啧两声——好个风流潇洒的少年郎!
此时白衣人正看着窗外,留下一个清晰侧面,高挺的鼻梁让展昭印象深刻,眼睛深邃,轮廓分明却不突兀,侧面几乎完美。皮肤雪白,显得清瘦精干。展昭一眼看到白衣人,就已经看出此人功夫极高。心中惊讶,果然江湖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那人除了面孔好看外,手也好看,干净雪白的手指,长而匀称,虽清瘦骨骼却不突兀,动作随性中带着潇洒。
展昭看了一会儿,断定此人必定就是那白马的主人。
就在他看的专注之时,那白衣人忽然猛一转眼,一双眼睛直直瞪过来,锐利中带着几分邪气。
展昭没防备,一惊。他正端着茶杯喝茶呢,叫他这一眼,一口茶水呛住,咳嗽起来,赶忙拍胸口。
而那白衣人显然是故意的,好看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展昭暗自撇了撇嘴,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性格好恶劣好恶劣哇!
那白衣人是谁?自然是白玉堂。
白玉堂在陷空岛待得没劲了,他大哥就让他去开封帮忙办点事,顺便出去走走。
他一路到了这个镇店,白云帆死也不走了,站在客栈门口撒脾气,一定要休息。这马白玉堂也拿它没辙,脾气大还死犟,每天就走三里地,想让它多走?才不干哩,必他白玉塔还大爷!另外,白云帆还极爱干净,每天必定要洗一个澡,还挑嘴,喜欢吃胡萝卜和红番薯,不给吃就撒脾气。进客栈酒楼的马厩,一定要单独一间,或者打扫干净全新没别的马用过的。
把它拴在上马石上,谁靠近踹谁,不管是人还是马。用徐庆的话讲,这马随人性,谁养像谁。
白玉堂其实早就看着展昭了。
那少年的马乍一看的确不怎么样,但站在白云帆身边,竟然没挨踹。白玉堂仔细看了看,见那马耳朵内毛色火红,暗暗咋舌——原来是匹火麒麟,还是匹不可多得的母马!白玉堂心说,白云帆,你把握机会啊,不可多得!
而更让白玉堂吃惊的是,坏脾气的白云帆,竟然被那少年拍了脑袋还不炸毛也不翻脸,还恬着脸蹭人家手心,跟个撒娇的大狗似的。白玉堂可想要好好看一看那少年了。
展昭上了二楼雅间,到落座,一路,白玉堂都在看他。可以说……白玉堂比展昭看到自己,更早注意他,而且印象也更深刻。
白玉堂自己长得好看,所以通常觉得别人都不怎么好看。而这个少年,真是特别。
展昭一双大眼睛,十分灵气,天生笑唇,想让人讨厌都难。
怎么说呢,这是个一眼就看得出来很乖很听话很和善的正品少年。出生应该不错,念过书,还有些才气。
另外……最让白玉堂吃惊的是,这人功夫非常好!原来除了自己,还真有这种年纪轻轻就武艺出众的人啊,果然江湖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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