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拿利王子,您怎么知道?”
葛朗惊讶地望向这位荒漠王子,对方与自己这种生活于帝都安逸环境的纨绔子弟有着明显的不同。
“是血迹!刚被斩下头颅的脖子会喷射出至少一步远的血柱,但绝不会持久,你们看,附近没有其他血迹,这就说明,这个家伙是在中箭后,才被砍下脑袋的。”
凭着以往砍下盗匪首级的经验,波拿利王子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
“啊!~”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惊恐的女子尖叫。
波拿利与葛朗同时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娇弱美丽的少女,瞪大了眼睛,面无人色般盯着那具无头尸体。
千娇百媚的帝都交际花早已经被吓得呆了。
“维拉妮,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波拿利有些十分生气,有杀戮与血腥的地方应该让女人走开,让女人接触到这些东西,是荒漠男儿的耻辱。
两名阿德里希格帝国的皇室护卫走上前来,当即将偷偷溜过来的维拉妮带了开去。
毕竟这是荒漠民族的忌讳,即使她是斯兰人,也不能随意触犯。
看到维拉妮眼中浮现出湿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波拿利王子叹了口气,语气放和缓说道:“这里太危险,站远点儿等我!”
维拉妮一边走着,一边不住回头,抽抽噎噎地说道:“波拿利殿下,您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
阿德里希格帝国十三王子却重新硬起心肠,转过了头不再去看她。
“谢里夫!你知道这个家伙是哪一伙的么?”
作为异国人,波拿利王子无法分辨出这具带着大路货般大弓、箭支、长剑及皮甲等武具,不带任何纹饰的粗厚麻布衣服,身上缠挂着一些伪装用的枝叶藤条的无头尸体真正身份来历。
除了肌肉虬结,骨节粗大可以分辨出是一位身手不弱的战职者外,一时间能够找到的线索相当有限。
“波拿利殿下,我也不太清楚,您知道,一般情况下,除了脸,什么都是可以换的,我没有看到任何贵族纹章。”
经过最初的恐惧后,谢里夫虽然心底还有些哆嗦,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方才射出那一箭的始作俑者,民政大臣之子葛朗依旧面色煞白,浑身栗栗发抖,仍然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
无论是自己射中一个无头尸体,还是那个倒霉鬼在中箭后被割掉脑袋,如此凶残手段让他浑身的血液连带着身体仿佛在一瞬间冻结起来,明明大口大口呼吸急促,却有一种窒息感,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虚汗也不住地冒了出来,打湿了皮甲,甚至连手中大弓也险些滑脱出去。
“很普通的武器,没有任何标志,这全身上下绝不会超过200个金币,难道是哪一家的随从,不对,就算是被射中了,他也应该及时叫喊求救才对,再不济这个时候得有人过来交涉,完全没理由将脑袋割了去,任由尸体留在这儿。”
家族产业中一部分是经营武器防具的昆西多有些见识,一眼分辨出了无头尸体身上的武器和防具。
他说着说着,与一旁的谢里夫交汇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昆西多,你猜得没错,这家伙的身份见不得光。”
谢里夫已经顺着昆西多的话联想了下去,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咝!~看来这次秋猎要出事!”
昆西多脸色一紧,寒气自心底油然而生,与谢里夫面面相觑。
“我们离开这儿!”
左右张望了一眼,茂密的山林并不是荒漠民族最适应的战斗环境,波拿利立刻有了主意。
“葛朗!走了!”
昆西多拍了拍仍然在发怔的民政大臣独子,却听得对方突然大叫一声,原地跳了一下。
“你怎么了?”
葛朗的反应让昆西多与谢里夫吓了一大跳。
“是被吓到了!我来!”波拿利王子径自走过来,挥起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一耳光抽在了葛朗的脸上。
命中!伤害+5!
“啊,你,你要干什么?”
眼冒金星,脸上吃痛的葛朗抱着脸大叫。
“瞧,这不是挺好么?我们阿德里希格人对付胆小鬼经常用这一招,很灵验!嗯,要不要左边再来一下。”
波拿利很熟捻于荒漠民族的各种习惯,歪了歪脑袋,欲打算再给这个脸色发白的家伙来个对称“五指山”。
“别!我很好!”
还真别说这招挺有效,光顾着脸疼的葛朗似乎真的将恐惧给忘在了一边,对波拿利王子的话给吓得倒退三步,至于“胆小鬼”的评价,便敏敬不谢了。
“哈哈,别担心!想些其他的事情,或者做别的事情,只要一分心就不会害怕了。”
波拿利王子说出了战胜恐惧的真谛。
“谢谢王子殿下的教诲!”
葛朗下意识地捂了捂右脸,虽然被打了这边,可是另一侧的左脸颊却也有些莫名火辣辣的发烧。
那具无头尸体没有人去挪动或再次触碰,任凭其留在原地,波拿利王子一行人却调转了方向,开始返回营地,离开这个麻烦越远越好。
毕竟正在秋猎,身边没有足够多的护卫,没有人敢主动招惹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
“吱!~”
林间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一头成年甲鳞猪翻倒在灌木丛中,不住的挣扎。
一支做工精致的金色雕翎箭正插在它的脖颈上,似乎不仅恰好射入外角质甲壳缝隙,还穿透了颈椎骨,令它虽然心知不妙,却头重脚轻,只能在原地徒劳的打着滚,而锋利的箭镝却在挣命中,越发凶狠破坏中箭处的组织,完全没有被松脱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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