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宫宴,除了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燕丹,怕是只有万事不放在心上的鄣乐公主是吃得津津有味。包括勿乞在内的其他人,都味同嚼蜡,吃得没精打采的,一个个目光都不断的向四周梭巡不定。
刚出场时,还神情自若,万事不放在心上的熊万灵等五大妖王,在墨翟和那荀老先生登上高台后,也变得有点坐立不安。五大妖王不断的侧目打量墨翟和荀老先生,时不时有森森妖气泄漏而出。而墨翟和荀老先生在那妖气的威逼下,也不得不放出相当的气息和他们相抗衡。
两人的气息连成一体,竟然隐隐有和五大妖王分庭抗争之势,这让勿乞都一阵骇然。
墨翟不说,勿乞和他也算熟识。可是那荀老先生,在燕丹的介绍中,的确就是勿乞猜测的荀况。战国末年赵国的公卿,韩非和李斯的师尊。他是赵国的臣子,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舍了赵国,却一直隐居在大燕。
隐居,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名词。以荀况教授出李斯、韩非这样门徒的实力,他隐居大燕朝两千多年,直到今日才被大燕朝的众多大臣权贵所知,他这两千多年中,教出了多少门人弟子?其中可以和李斯、韩非相提并论的妖孽又有多少?满朝文武内,有多少人是荀况的门人?
深知荀况底细的勿乞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浑身冷汗不断的涌出。
这就是大燕潜藏在黑暗中的一只利爪么?偶尔麟角峥嵘的显露一把,就足以吓得勿乞浑身肌肉绷紧,几乎是本能的随时做好了逃窜的准备。荀况其实对勿乞没有丝毫威胁,他们没有丝毫仇怨,但是他表露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他代表的东西太吓人,勿乞就好像听到了猛兽咆哮的小兔子,以生物的本能想要逃跑而已。
好容易压制住了心头的震撼,勿乞偷偷的打量起和苏秦肩并肩坐在一起的韩非。
木讷,这是勿乞对韩非的唯一印象。木头桩子一样的人物,谁也想不透他居然也是一个智力高绝,而且才学高明至极的妖孽。他举起酒杯喝酒、拿起筷子吃肉,一举一动都和木头傀儡一样,精确标准,却带着一丝僵硬气息。苏秦在他身边喋喋不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韩非只是偶尔扯动一下嘴皮子,和苏秦客套的嘀咕一两句。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诡秘。一些若有所思的大臣偷偷摸摸的用眼角余光看向了苏秦、韩非和荀况。苏秦,常年厮混在大燕朝编撰院舞文弄墨的酸夫子,校场上突然出面和众多权贵对赌,这已经吓坏了许多人。猛不丁的他居然还登上高台和燕丹共饮,这更是吓得很多人肝胆俱裂。
而荀况和韩非,大燕朝堂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们。
墨翟还创造了墨门,圈起了一块儿墨林传授门徒,时不时的还有大燕的权贵求他帮忙自己的儿孙炼制各色法器。可是荀况和韩非,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凭什么能登上高台和燕丹共饮?而且还这样神情自若不见丝毫的拘束,可见他们和燕丹很熟悉。
更可怕的是,墨翟和荀况联手,隐隐能和五大妖王联手发出的妖气相抗衡。这是何等的修为,何等的实力!墨翟老先生在大燕朝威名极重,他有这样的修为一点都不稀奇。但是荀况呢?一个根本不知名的荀况,居然也有元神境界的修为。像他这样不为人知的可怕人物,还有么?如果大燕朝内还隐藏着这样可怕的人,还有多少?
勿乞扭过头,正好看到一滴冷汗从玉文德的眉心缓缓流下,从他鼻头滴落在他酒杯中。
玉文德再一次注意到勿乞,他笑着举起酒杯,将那颗冷汗和一杯美酒一起灌进了肚子里。
勿乞恶意的冷笑了起来:“汗水和尿水的成分差不多,只不过是流出来的位置不同而已。这家伙,原来是个喜欢喝尿的。”冷眼看着玉文德,勿乞低声叹道:“不做亏心事,何必害怕荀况和韩非呢?编撰院?编撰院?这是你们玉家的地盘。苏秦这老家伙以前一直藏身在编撰院鬼混?有趣,有趣啊!”
端起酒杯,朝玉文德遥遥敬了一杯酒,勿乞扭头对卢乘风低声叹道:“如今没有实力,在大燕朝不好混下去了。镇西将军,大燕朝西方行营都总管,你现在还是先天纳息境界的修为?”
卢乘风掩面苦笑,他低声抱怨道:“国正府事务众多,这些时日一直到处都是事情。好在曲渊他们来了,能给我分担一些担子。过了这些日子,怕是能清闲下来,好生提升一下修为,钻研一下补天阵诀。”
勿乞摇摇头,他低声说道:“来不及了。西方行营首当其冲面对大秦军队,你这都总管负责西方行营后勤、军法重任,我是大秦统帅,第一个就先刺杀你这样的人。没有足够的实力,你上任不出三天就得死。”
手指掏摸了一阵看,勿乞将两个容量极大的储物戒指递给了卢乘风。
“戒指收着,里面有灵石和各色材料,你可以拿来研习阵法。还有灵符,是我杀了天灵宗长老抢来的,很多灵符威力强大,可以杀伤元婴地仙,小心使用。各种救命的灵丹,也是我抢来的,随身带着总有好处。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三十斤蛟龙精血,还有一本蛟龙一族的锻体功法,三天内,全部依法炼化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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