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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百官列班。只见御座左右两边,各垂下一道珠帘,珠帘后隐约设座,自然是为皇帝的二位母亲准备。持扇的宫女,拿拂尘的太监,还有手持金锏的大汉将军,全都各就各位,只等皇上和二位娘娘就位了。
此刻,小皇帝已经换穿了天子朝服,二位娘娘也穿戴好了凤冠霞帔,坐在中极殿中等待上朝。终于要直面那些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大臣了,二位娘娘心里既有些激动,更难免忐忑。
冯保站在边上,低声禀报着各种以备不测的安排,给二位娘娘安心:“两偏殿都埋伏好了人,是提刑司的侯铁手亲自带队。只要娘娘一声令下,马上就抓人,甭管他是首辅还是尚书。”
“宫外面,御马监今早就派人持虎符去了禁军四卫,控制京城九门,只要宫里一谈崩,立刻派兵戒严。”冯保又道:“虽然丰台大营有五万京营新军,但除非公然造反,否则哪敢攻打城门?对付手无缚鸡之的区区文官,这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
听到已经布置周全,两位娘娘松了口气。是啊,嘉靖皇帝能做到的事,我们一样能做到,这个世界虽然要讲道理,但最大的道理就是武力。要是那些大臣们彻底不听招呼,也只好直接关门放狗,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风骨硬,还是我们皇家的大杖硬!
就在二位娘娘镇定下来,准备携皇帝上朝时,乾清宫管事太监李全进来,小声禀报道:“沈阁老写了个条子,指明了要给贵妃娘娘看。”
“哦……”李贵妃看看冯保,只见冯保一脸震惊,再看看陈皇后,便听后者道:“妹妹先看吧。”
“嗯。”李贵妃伸出青葱般的手指,从李全手中接过那个折成方形的纸片,展开后细细一看,便变了脸色。
“怎么,写了什么?”陈皇后见她脸色煞白,涂了粉黛都挡不住。
李贵妃把那条子反扣着交给陈皇后,陈皇后接过来一看,也变了脸色,颤声道:“真的假的?”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李贵妃面色发冷,眉宇间透着股煞气道:“已经把白纸黑字交到我们手里,他沈阁老岂敢虚言捏造?!”
“也对。”陈皇后点点头。
二位娘娘你一句我一句,就是不说到底什么事儿,可把冯保给憋坏了,忍不住出声道:“娘娘,到底啥事儿啊?”
“不管你事!”李贵妃冷冷看他一眼,挥袖道:“准备一间净室,然后把沈阁老请进来。”
“啊……”见一直以来,任由摆布的两位娘娘,竟然自己拿主意开了,冯保心头的不安更浓重了,连忙道:“马上就上朝了,有什么事儿,等上朝后再说吧。”
“上朝就晚了!”李贵妃冷冷道:“难道冯公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然没有。”冯保见李贵妃被那张纸条影响,整个人态度大变,愈发不敢让她和沈默见面,便硬着头皮道:“老奴只是担心娘娘与外臣私下相见,传出去有损您的清誉。”
“谁说我是自己见了,有皇后娘娘一起,谁会啰唣。”李贵妃一拍桌子,柳眉倒竖道:“冯公公,到底咱俩谁是主子,怎么本宫要见个人,还得听你安排!”冯保应声跪地,磕头不止。李贵妃不去看他,对李全道:“冯公公不肯去,你去!”
“不不不,老奴这就去。”冯保赶紧从地上弹起,也不等李贵妃发话,便兔子似的蹿出去。
李全巴望着李娘娘,意思是,那俺还跟出去不?
“你也去,别让他再出幺蛾子!”李贵妃这话,已经很明显了。李全不禁打了个寒噤,今天实在太刺激了,不是他这种小人物敢掺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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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殿出来,李全便被拉进了耳房之中,早出来一步的冯保在等着他。
“为什么不先禀报!”冯保白净的脸上杀气腾腾,再也不是在二位娘娘眼前的小心翼翼了。
在今天之前,为确保万无一失,冯保早就把所有要害之处都梳理过了,身为乾清宫总管的李全,自然是重中之重。冯保亲自找到他,反复嘱咐,不管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先禀报自己,然后由自己转呈。
想不到嘱咐来嘱咐去,临到头他还是给自己下了绊子。而且一下就是个狠的,你说冯保能不恨么?
“冯公公恕罪,”李全一脸惶恐道:“我接到那纸条,习惯性就往娘娘那去了,把这茬给忘死了。”
“你怎么不去死?!”冯保恨不得把他抓进东厂,用尽酷刑把他的嘴撬开,可此时此地此人,都容不得他造次,只能面色狰狞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那字条上写得什么。”说着一把捏住李全的腮帮子,恶狠狠道:“但有一字虚言,我杀你在槐花胡同的老娘!”
李全面色数变,不知经过多少的心理斗争,终是惨然一笑道:“我没看!”
“想死!”冯保狠厉地低喝一声,李全身后的番子,马上给他戴上个口嚼子,然后一边一个,施展分筋错骨手,照着李全的关节下菜。李全登时如遭雷击,浑身猛颤,但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监,在两个练家子手里,就像只小草鸡一样,根本挣脱不得。一眨眼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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