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身体紧绷地坐在椅子上, 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一栋郊区别墅, 装修很是豪华, 不像是个杀人分尸的地方,叫人安心不少。此处是二楼的一个套房,不远处站着两名黑衣大汉, 不声不响宛如蜡像。其中一名, 腰间别着针筒,那便是威胁他乖乖上车的武器。
BSY添加剂,前天他刚做过这药的分析报告, 一针下去不管智商180、280、380,统统降为8, 老少咸宜童叟无欺。
他还要给便宜爹养老送终呢,可不能就这么傻了。
“这都多半天了,你们老板呢?”陈默站起来, 试着走了两步活动活动手脚。大约是他这副弱鸡身材实在不足为据,两位大哥根本没绑他。
大哥们没理他, 目光平视前方, 纹丝不动。
陈默“啧”了一声,见这两人并不限制他活动, 便兀自转悠到窗边往外瞧。窗外是一片开阔的草地,独门独户看不见邻居。所有的窗子都用铁制的护栏封死,跑是跑不掉的。大上午的, 屋子里却光线昏暗, 拉开窗帘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午倾斜的太阳, 将房子的影子拉得很长,连房顶的装饰物也投下了清晰的倒影。
“这别墅窗户都是朝北的啊,你们老板不怕得老寒腿吗?”陈默自言自语说着,打开冰箱拿了瓶冰可乐,咕嘟咕嘟喝了一阵,顺手递了一瓶给拿针的大哥,“喝不?”
拿针大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瞪他一眼,默默抬手摸了下腰间的针筒。
“无趣的人类,”陈默撇嘴,退后两步,走到另一位大哥身边,“来一罐吗?在这黑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绑匪与肉票也能聊两句的。”
绑匪:“……”
陈默:“不喝啊,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来猜,你就回答是不是,怎么样?”
绑匪:“……”
陈默坐到沙发扶手上,悠哉悠哉地晃荡两只小短腿:“你们老板绑我来,也没把我怎么着,冰箱里还有好多吃的。我猜她是想关我几天,好跟某些人要好处,是不是?”
绑匪拒绝回答。
陈默不以为意,继续分析:“BSY这个药是沈氏专供,我猜你们老板也是沈氏的高层,且这个被威胁的人就是我那个死鬼亲爹,是不是?”
绑匪:“闭嘴小崽子。”
“哎呀,你说话了,”陈默仿佛得到了肯定,继续说,“我猜,你们老板姓狄,是位女士。”
面前的大哥没再说话,背后那位拿着针筒的冲上来,一把将他按倒在沙发上,尖锐的针直逼他的鼻尖:“我劝你少说两句,太聪明的孩子容易夭折。”
陈默看着眼前的针尖,渐渐看成了个斗鸡眼,鼻尖出了一层细汗:“我也劝你别动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才是狄女士的亲儿子。”
戳在眼前的指尖一抖,直冲眼睛而来。陈默立时偏头躲避,发现自己的身手竟然敏捷了不少,看来初拥改造的身体已经初见成效了。翻身滚下沙发,快速爬起来窜到另一座沙发后面。
“你刚才说什么?”那人收起针筒,认真地看着陈默。
陈默扒着沙发靠背冒出头:“好话不说二遍,除非你老板亲自来。”
“咔哒,咔哒……”外面传来了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响,两名大汉瞬间站直了身体,拉开套房大门。一名穿着黄色套裙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的包、脚下的鞋无一不在表达着昂贵。
尽管岁月在唇角、眼尾留下了痕迹,也遮挡不住女人的美丽。很白很高,气质优雅,只是上挑的眼尾让她看起来戾气有些重。
陈默仔细看了看这女人的打扮,目光停留在了她腕上,金色手链上缀着一只小巧可爱的金属弯弓:“狄阿姨,你好啊。”
狄秋雁脸色很不好看,冷眼打量眼前这白净漂亮的少年。泛着瓷感白的肌肤,透着底下青色的血管,看起来有些病弱。只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光,那是智慧的光、机敏的光,令人嫉妒的聪明的光。
“你知道我是谁?”狄秋雁将沾了汗水的手机装进包里,长腿交叠,优雅地坐到了沙发上。
“猜到的,”陈默拖着那只小凳子过来,不远不近地坐到狄秋雁对面,“这房子的窗户几乎都朝北,房顶那个弯弓的形状,我在狄厉身上见到过。”
狄秋雁平静的眸子闪了闪:“不愧是智商180的天才。”
“过奖,过奖,”陈默弯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来阿姨已经知道我是血族了,根据血族的戒律,无故不能伤害同族。所以,麻烦您帮我叫辆车,再不回去我血族的爸爸该着急了。”
狄秋雁抬眼看他,眼中有赞赏,也有厌恶。这么聪明的孩子,偏偏是丈夫的私生子,还被东方种转化成了血族!因为血族的戒律,必须原封不动地送还领主,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儿子的一切被夺走,而自己沦为家族的笑柄!
凭什么!
“是该送你回去了,”狄秋雁霍然站起身,“在此之前,阿姨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说罢,冲带针的保镖打了个手势。
陈默一惊,二话不说抄起凳子就跑到远处。这女人疯了,在知道他是血族的前提下还要给他打针:“我爸爸是司君的男朋友,你是不想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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