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彩穿着女式职业西装,梳着团子头,单腿跪地,递过一双黑面白底儿,很素净的软底布靴。
李怀安小退了一步。
他真的不适应这种方式。和许多现代人的认知一样,人,是生而平等的。
洛仙子那种“上下尊卑”的认知,他虽然不反驳,但也不敢苟同。
星彩抬起头,小脸血红,用一种羞怯中带点愤怒,很复杂的眼神看他一眼,迈着古怪的鸭子步,小跳过来,一把搂住他。
“不许动!”
她轻喝一声。
许是平日顺从惯了,语调有些生硬。
“呃……”
李怀安不明所以,还真的不敢再退,只是从这个角度看她,更尴尬了。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在某些时刻,对待两位仙子还可以,对待外人实在不妥:“我自己来。”
“哥哥呀,你放弃吧。”
洛九儿玩味一笑,“在神引中,星彩是我的贴身侍女,也是我们的媵侍丫头……”
“什么应试?”
“是媵。”
纪采薇听懂了,拿手机打出这个字:“媵侍丫头,也就是通房丫头……”
“不是吧……我若真是个仙人,曾经就这样?”
李怀安目瞪口呆。
“您太无耻了。”
星彩羞羞怯怯低下头,温婉而优雅,漏出一截嫩白光洁的后颈,正是他喜欢的“伏低做小”的姿态。
恍惚间,竟生出熟悉之感,仿佛很久之前,她也曾这样做过。
蓦地有许多事情,都想通了……
难怪星怜防他就跟防狼一样,还说什么“得陇望蜀”“欺负星彩去”等等的话……
原来他和星彩已经……
转头瞅一眼旁边撇嘴直哼哼的星怜,顿时老脸一红。
“您请……”
只是愣神的片刻,星彩已经柔柔地抬起他的脚,抱在胸前,服侍他穿好一只靴子。
“色狼!嘴上一套,身体又是另一套!”
纪采薇都没眼看了,洛九儿在一旁偷笑。
“我自己来,自己来……”
好一阵手忙脚乱,穿好靴子,三人踩着木质地板,穿过宽敞的大厅,从右侧甬道而入,来到一间挂着《漱芳阁》牌匾的房间。
这是一间装饰奢华的浴池。
青玉铺地,镂花窗桕,金色牡丹石柱,龙首白玉泉眼;锦塌香炉,葡萄美酒,一应俱全。
虽然浴池里没有水,但想来,若是能在这里洗浴,别有一番情趣。
“哥哥眼熟吗?”洛九儿笑问。
李怀安摇头:“难道这里我设计的浴池?”
“不是的。”
洛九儿说道:“这是我曾经用过的浴池,只不过,当初您在这里曾经洗浴过,还是星怜星彩亲自服侍……
哦对了,当时,星彩还叫星语,是后来您改的名,在另一边……跟我来。”
引着二人,从旁边过去,绕到另一个出口。
李怀安回首望去,大脑懵了一下。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这个您可记得?”
洛九儿随手从靠墙的檀木条案上拿来一枚白玉兽雕。
通体雪白,蓬松尾巴,只有眼珠儿血红,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雪白小貂。
“这是……”
李怀安内心蓦然欢喜,伸手摸去,似乎有一个名字萦绕心中,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这好像是某种灵兽啊?”纪采薇忽然惊呼道。
“不清楚,我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尽可能的还原梦境。”
洛九儿说道:“这么多年,那个声音一只在指引我,也在困扰着我只有在哥哥身边,才能心安。
我与哥哥一样,也想知道答案,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二女同时向李怀安望去,李怀安摇了摇头:“很熟,但不知道,可还有别的证明?”
“有的。”
洛九儿轻轻扬手,星彩再次打开另一扇门。
这是一间极恢弘的金色大殿,梁枋饰彩画,门窗雕菱花,浮雕蟠龙柱,器物镌鎏金。
半人高的火炕上,有一张矮脚长桌,上面堆满了奏章。
“哥哥,这一幕可熟……”
洛九儿骗腿上去,笑语盈盈,微低螓首,轻了轻嗓子,变幻了嗓音说道:“来啦。”
恍惚间。
李怀安仿佛看到洛九儿身披凤衣,端坐其上,旁边有一人,白衣盛雪,长发翩然,容颜俊美,不是他还能有谁?
愣了片刻,下意识脱口而出:“嗯,你还真是一位公主。”
“哈!”
洛九儿欢喜雀跃,一跃而起,“哥哥,与我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赶忙拉着星怜星彩,规规矩矩地束手站在一旁,“若是您看到这里有许多人这般站着,您会怎么样?”
李怀安毫不犹豫,“让他们都退下,被人盯着很烦。”
“……”
“……”
室内一片安静,洛九儿三女难掩激动之情,说不出话来。
从她们的表情中,李怀安猜到了,似乎这一切,也都与九儿的神引梦境相符。
纪采薇沉吟说道:“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保不齐哥哥就是种下神引的人。”
“怎么讲?”
“因为哥哥是最终受益者呀。”
“有点牵强了。”
李怀安道:“若我有那般通天彻地的法力,为何不给自己种下神引,偏生还要通过九儿绕这么一大圈呢?
以我的性格,你觉得会故意做出这么麻烦的事吗?”
“亦或许是哥哥背后的人?”
洛九儿也说道:“比如您的传法师尊,或者什么的……”
李怀安哂笑:“他在哪儿?为何不露面?为什么不指引我修行呢……”
话说到这,忽然顿住,二女也同时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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