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乡试第二日的下午,考院内,宋穆还在奋笔疾书,而考院外,哄闹了一天一夜的人群,似乎因为燥热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昨夜考院激发出福泽异象,绵延方圆一两里地,让不少人受到福泽,感觉身体状况有了不少改变。
这也立刻引发之后全城百姓趋之若鹜,所幸那异象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周遭的许多赶来的百姓也是感受到了这异象的福泽。
而其中老人与病人感触最是深刻,老者皆是觉得身体变得轻快舒适了不少,而那病人,其所受伤势也大多缓解了不少,让周遭旁人直呼是奇迹。
虽说是奇迹,但是众人心中却都明白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考院之中的一位年轻人,给豫章百姓带来的福泽。
有人心怀感激,但也有人面露不耐。
“什么福泽异象,老爷我昨日早上便来了,昨晚的情况我也看见了,可什么全身发烫,身体舒服了,我屁都没感觉到!”
考院北门外街道一侧的一间百货铺子的二楼,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瘦高中年男子正喝着茶水,男人是这铺子的掌柜汪运昌,同时也经营着一个小船队,生活过的多有滋润,此刻看着楼下人潮挤挤,当下冷冷的骂了一句。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有几分脸红,因为昨夜那异象激起的时候,他铺子下一个站在桂花树下观礼的男子,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好了起来。
那男子汪运昌自然是认得,是自己雇佣的一个卸货工人,平日里五大三粗,但做事认真,就是人太憨厚了一些,那前些日子在码头帮人扶摊子,结果一锅热水将他半边脖子和一条胳膊都烫伤了。
自己当时就在码头,那当场就是胳膊上有皮肉脱下,周围红肿的厉害。
那家伙在家休息了几天,弄的膏药也没见敷好,昨日见面的时候还隐隐闻着他那胳膊有股臭味。
可就是这臭卖苦力的,昨晚竟然说感受到那裨益异象了。
这傻子听别人问他如何了,当下还脱了上服,把绑在那膀子上的布条都解了,那血淋淋的口子就在眼前。
汪运昌当时也跑过去看了,见到他那血淋淋的口子竟然肉眼可见的在长着肉。
那新鲜的肉芽直接顶开了血痂和残留膏药,那傻子龇牙咧嘴,可不过半刻钟,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竟然好的七七八八了!
汪掌柜想着当时自己那不断抹眼睛确认的样子,此刻却是更加不耐。
怎么自己这老寒腿,就没这待遇呢?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这么想着,汪掌柜便也只是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想着那傻子既然好了,那自己就也不用操心解雇他了,不过这几天的工钱,自己要想办法从他身上找补回来。
这么想着,汪掌柜也是有些得意,当下翘着二郎腿啜着茶水。
老爷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那傻子和他老娘,还能过活下去,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
考院北门另一边,一棵桂花树下,此刻倒是多有几分喧闹。
“家生,你媳妇怎么没来,你个粗汉子,怎么做事这么毛毛躁躁。”
桂树下,老于头正在训斥自己的儿子于家生,那三十多的儿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此刻见着老于头抱着不过五岁出头小孙子整理着衣服,也是咧了咧嘴说道。
“爹,如今这考院三里地内哪里不是围的水泄不通,我这忙活了大半天,还是遇到了几个城卫军的同僚,这才好不容易挤进来的。”
老于头此刻却是精神饱满,当下也不听自己儿子这么解释,只是对着他再次说道。
“那老连他孙子孙女呢?你没一块带过来?”
听到这话的于家生,只是满脸苦涩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连头,缓声说道。
“爹,老连叔,我想着了,可是昨晚上那人太多了,在正和街就给冲散了……”
于家生正要解释一番,于老头却是直接冷着脸说道。
“那你还不去找,这有我和你老连叔在,把两家这些口子都找过来!”
于家生听闻,知道自己这老子平日里就是这般脾性,当下应了一声,也赶忙往着外面艰难而去。
旁边见着这番动作的老连却是笑了笑,此刻看着老于说道。
“老于,你还训你儿子做什么,老来得子,换做别人家爱护还来不及呢!”
老于头此刻脸上倒是一片笑容,当下逗了逗小孙子,却也抬头说着。
“护他作甚,我家老婆子就是护惯他了,那平日里在校场训练的衣服,都要带回来给她和他媳妇洗嘞。”
“人家都说三十而立,不多说他两句,他不长记性。”
老连听着这话却是神情平静了几分,知晓这老于心里想什么,不过当下也是捻着胡须说道。
“不过说来,你这么火急火燎把孙子找来又是怎么?”
“你家小孙子长的这般壮实,裨益异象可给不了他什么嘞。”
这么说着,老连两人还往着旁边望了一眼,那之前两人让出来的一块地方,给了一个摔伤的汉子,现在那汉子正自己坐起来,吃着他媳妇给他弄的鸡汤。
裨益异象的效果让两个亲身感受过的老头子深有体会。
那等温暖的感觉,简直比三九寒天坐在院中晒着太阳还要舒服,甚至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舒服过。
这让两个老头心中满是感慨,更是觉得这裨益异象是个好东西,而且以后还能将这事情与后人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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