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线人来回走动,搓了搓粗糙的手心。
并借着低头在土搭的茅厕后边理裤腰带的功夫,将脑袋探出去往外看了许多眼。
正有些紧张忍不住低头之时,就感觉背后有个人站着了,那充作马车夫的线人一惊,扭头一瞧,这才见是一身囚服,抱着手臂的段鸮立在他身后。
“辛苦,是江宁官府那边让你来的?”
看看周围,这两天人都在牢里的段鸮问了句。
一早,在槽口那头吃完一顿饭食,他就暂且躲过了这监狱内四面八方的狱卒们又找到了这地方。
线人见状松口气,先把腰上那袋子扔给他,随之才和他找了个背光处站着说话。
段鸮人是一个人出来的。
因富察尔济白天根本不可能和他走在一块,这监牢里到处都是巴尔图和烈尔泰的耳目,他们也不方便一起见这负责和官府那头联络消息。
“是,段爷,司马捕那头听说你们昨日在接触牢狱中势力的时候和巴尔图发生了冲突,还被关了禁闭,所以想让我来打听下,怕你们出事。”
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这事出纰漏的,外头江宁府和太平府这次都是追着这条线,线人也是面露担忧。
“无事,一切都在原定的计划之内,我跟他现在暂时也不会拆穿这个局,不过司马准让你来,可有何事相告?”
段鸮似是看出了这线人言辞之间有些着急,只示意他这里是安全的,又和对方将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也是一听这话,这话中隐约透露出点意思的线人才左顾右盼一番方才竖了两根手指皱着眉有些凝重地回答道,
“实不相瞒,段爷,这两日你们在监牢里外头是发现了这么两件事,太平府和江宁府官府这一次联合下,那边也暂时受理调查着呢。”
“哦?什么事?”
意识到不对,换了个交谈的姿势,身子抵着墙的段鸮只眯了眯眼睛露出思索。
“头一件,太平府官府前日新在护城河底下捞出六口实木箱子,但箱子被渔船想办法捞上来时已是空的了,里头的东西也是不知所踪。”
“第二件,司马捕快官府那头发现在两个月之前,咱们现在一直盯着的太平府监牢总头领文绥府上在某天曾有家眷报案,说家里有女眷丢失,但事后,却又说人找回来莫名其妙就消了案,这事已差不多过去两个多月,文绥家一直未有声张,但他家两月前疑似丢了个女儿的事还是被司马捕快留意到了。”
“六口箱子?文绥的女儿?”
“是,就是这两件事,司马捕快让我告知给二位。”
不得不说,这两个古怪的线索听上去还真有些令人费解。
先不说那个时间线古怪恰好出现在案子发生这一段时间的箱子,光是涉案人之一的文绥家发生的这件事就不像是一件巧合。
因如果是巧合,文绥不该事后莫名其妙跑去销案,但好端端的他女儿一个深闺少女怎么会丢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司马准他们在外头,也在一刻不停地追查太平府一案中的可疑之处,如今会注意到这一点,可段鸮此刻在牢里面,乍一听说这事却也只能先将这作为待用信息记下,又谢了那带消息进来给他的线人一句。
转而,想到自己这边也有个事,抱着手的段鸮想想就又对着这年岁颇大的线人来了这么一句。
“这两件事我已知晓,你尽管告诉司马准让他接着查,再等我们这头的答复就好,不过您既然来了,可否让司马准在外头尽快再帮我一个忙。”
段鸮回答。
“行,段爷,什么事,您只管和我们说,江宁官府和太平官府都会在外头协助两位的。”
心知他们这一遭入狱不易,那连忙拱了拱手的这位线人应了一声。
“劳烦帮我将这三根红色死人的头发和血液带出去,是从国泰死亡的囚室中另外找到的,最好找个官府的仵作另外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死者国泰生前是否身体中有金属或者矿石过量的病症。”
段鸮想想也这么补充了一句道,
“金属,矿石?”
那线人看着有些惊讶。
“是,金属或者矿石中毒。”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和这个有关,现在看来也只是先搜集下证据,另外,看一看这个死者血液的燃点还正不正常,因为现在尸体还没找到被存放在监狱的什么地方,所以这个尸检结果也能帮助到我们找到尸体。”
“还有,就是我想知道,关于太平府监牢在修成监牢之前,是不是还做过别的民间营生,或是内部保留了什么特殊通道。”
这一番话听来确实有些诡异蹊跷。
毕竟之前其他案子的可从来没有说还要检查死者的这一方面问题的。
可暂时性,段鸮对此却并不想解释太多。
只和那线人一道观察着周围,就在这监牢堡垒下借了个无人处面对面说了两句。
不过他有将把关于圆形烙痕的物证,和红色死人头发和血迹,等物证需要官府那边安排郎中再验疾病的事给说了,只需拿到司马准那边的结果后,关于案子的进一步调查就可有明确方向了。
“好,我会将你们找到的新的死者的头发和血迹,江宁府和太平府会尽快将尸检对比结果交给你们,不过还有关于那个圆形烙痕和那个密道,或许‘源头’还在监牢内部,需要你们再想办法做一些详细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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