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日子总是特别舒心,人生在世,这个世界有且仅有一对男女,会永远将你当成长不大的孩子,心甘情愿地为你操碎了心,事无巨细,并且以此为乐。
那么为人子女,理应给他们这份快乐。
所以李丘泽一回到家就躺平了,过着没羞没躁、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
老爸虽然常常批评教育:“你这个样子怎么干事业。”
老妈也是啐啐念个不止。
可骂归骂,念归念,这份操心显然令他们乐在其中。
儿子如果真的变得省心无比,什么事都不让他们管了,只怕他们心里还会有些失落。
期间倒也去参观过“宝贝湾幼儿园”,当得知这个名字是大伯李振山亲提之后,差点没震出他一坨翔。
幼儿园办得不错,虽说是一家私立幼儿园,但园区空间、场地布置、教学设备、生活餐饮,甚至是师资力量方面,比起县里任何一家公立幼儿园都毫不逊色,或许还有过之。
毕竟就算刨去上百万的场地不谈,好几十个W砸下去,而幼师也不难招。
真要挑点毛病,那就是学费稍微贵点。
隐隐已经成为县里的贵族幼儿园,虽然今年学生还不多,只有百来个,但口碑和影响力已经扩散出去,想来明年入学季,恐怕又要出现家长们拎着板凳排队的现象。
在子女的教育方面,咱们国家的父母真是操碎了心。
不知从何时起,“再苦不能苦孩子”、“教育是回报率最高的投资”这类语调,广为传播,甚至被绝大多数的家长奉为圭臬。
李丘泽对此保留意见,不能说它错,但个人也没绝对完全对。
就比如,如果他将来有个儿子,一准给他扔乡下去锻炼几年。教育方面,他更愿意培养孩子的天性和兴趣。
昨天倒是挺直了一天,拽着老爸老妈去人民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反正以后每年一次。
老爸身体还算健康。
老妈的话稍微有点小毛病,具体的检测报告还没出来,这是医生说的,倒也明确表示过问题应该不大,开些滋补的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今儿个早上,刚过八点,李丘泽就被老爸掀了被子,今天家里有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对于他们而言。
——江虞婉要登门做客。
电话是李丘泽打的,不过却是迫于混合双打的淫威,无奈屈服。
“赶紧起来好好收拾,胡须刮刮,你妈问小江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吧?”
李振林定眼望着儿子,李丘泽感觉他如果敢说“不知道”,很可能下场不太妙。
忙道:“跟我一样,喜欢吃鱼,口味不太重,偏清淡。”
李振林咧咧嘴角,笑了笑道:“那我买条黑鱼回来,做个酸菜鱼。牛蛙她吃不?”
“只吃腿。”
“好,那再买个牛蛙腿,弄点那个不太辣的灯笼椒一烧。嗯……鳝鱼她吃不?”
坦白讲,李丘泽此时是有些吃醋的。
他这个老大粗父亲,这辈子哪有过如此细致的时候。
耐心回答完他的各种问题后,不多会儿,楼下便传来汽车的响声,一辆黑色朗逸缓缓从门口驶离。
去年李丘泽离家的时候,强留下五十万,就买了辆这么个车。
……
临近上午十点,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
“丘泽,快快快,拿炮子。”
清河郡由于在城关边缘,又临近大河,所以这边好像是能放鞭炮的,反正没见人管过。
在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中,一身白,穿得像个雪娃娃样的江虞婉,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走下。
李振林和郑梅芳两口子抢脚迎上去。
“这孩子,来就来呗,还提什么东西。”
“小江,你爸没来啊。”
李丘泽看得直翻白眼,甚至摸出手机,将他老爸这副一脸慈爱、笑容和熙的模样给记录下来了,免得某人到时候不承认。
——啥时候见他这样笑过?
江虞婉甜甜地先喊了声“叔叔阿姨”,然后才解释说今天饭店生意忙,上午临时订了好几个包厢,他爸实在走不开。
李丘泽一听就知道是个由头,当然,肯定不是她编的。
“来来,小江,赶紧进屋,外面冷。”
这两天据说要下雪,能不能下下来不知道,但天气真的很冷,北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
江虞婉来家里,李振林和郑梅芳两口子有多高兴,从一个细节上就能体现出来——火盆。
城里人大多没用过这个。就是一个正方面的木框架,上面架一只像炒菜锅样的铁盆,里面烧木炭。这碳还有讲究,顶好的是栗炭,因为不熏烟。
不过无论怎样它终究是炭,火烧起来,肯定会对光洁的墙面和天花板造成些影响。
想想看,老李家这年头五十万装修的新房得多档次和豪华,天气冷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亲朋好友过来,说“你家房子大,挑层高,搞个火盆烤火没事”,这样求都求不来,李振林和郑梅芳这两口子爱惜这新房爱惜得不了,就是儿子回来到现在为止都没烧过炭。
而江虞婉这才刚进门,李振林便抱着一火盆烧得通红的炭火来到客厅,笑呵呵道:“小江,冷吧,烤烤火。”
茶几上早就摆满各种零嘴,还都是年轻人喜欢的时髦玩意,像什么薯片和奥利奥啥的,水果更是洗好满满三大果盘。
弄得江虞婉都有点不好意思,叔叔和阿姨实在太热情了,和她妈预料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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