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仁面色阴沉的道了一声,扣在自己身上的黑锅还少吗?
左丘无忌低头不语,张百仁转身看向远方风景,过了一会才道:“对了,张百花现今如何了?”
张百花如何了?
北上的路上,却见一女子哭哭啼啼,赶着马车向涿郡而来。
马
不是寻常的驽马,更非千里马,而是强大的妖马。
也唯有宇文家族这等大门阀,才会把妖兽当做座驾,寻常人对于妖兽都是敬而远之,又怎么敢出手奴役妖兽?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叫你白死,一定会为你复仇的!”张小草驱赶着马车,一路径直狂奔,向涿郡的方向奔驰而去。
涿郡到了!
只见张小草红肿眼睛跳下马车,瞧着远方的关卡,声音低沉道:“我要见大都督!”
峰顶
张百仁与萧皇后站在山巅看着远方景色不语,此时萧皇后的眼中满是凝重、压抑。
左丘无忌百无聊赖的站在远处打着哈欠。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将打哈欠的左丘无忌惊醒。侍卫低声在左丘无忌的耳边低语,随即左丘无忌猛然站起身,眼中露出了一抹怪异之色,脚步迅疾的登临峰头,声音郑重道:“都督,张小草求见!”
“张小草?她来涿郡做什么?”张百仁忽然一愣。
“师姐……”何田田一路小跑,直接将张小草拥入怀中,眼中满是激动、泪水:“这么些年,你可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甜甜!”张小草勉强一笑。
成家女人和没有成家的女人,根本就是两个样子,确实是两个样子。成家的女人,眼中全都是自己的家庭、老公、孩子,柴米油盐酱醋茶。
没有成家的女人,眼中全然是各种逍遥自在。
“你有没有碰到其余的同门、姐妹?”何田田看着张小草。
张小草摇了摇头,何田田拍了拍张小草肩膀:“师姐,节哀顺变吧!”
过一会
张百仁来了
张百仁看到了张小草,与当年相比,简直憔悴的不成样子。
衣衫上挂满了汗水、泥浆,头发散乱的站在那里,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小草吗?
看着周身狼狈的张小草,张百仁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愧疚。
自己母亲害的她幼年失去了母亲、亲情,而后又害得她失去了父亲,如今自己又亲手杀了她的丈夫。
自己母子二人三次害的张家家破人亡!
张百仁低垂着脑袋轻轻一叹,似乎有些不敢直视眼前可怜至极的女子眼睛,那眸子中的悲哀似乎能将人吞没:“你怎么来了,还弄得这般狼狈?”
张百仁声音很轻,似乎怕惊吓到眼前的少女。
“砰!”
张小草直接屈膝跪倒在地:“百仁,我知道违背婚约,对不住你……但现今宇文成都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唯一依靠!父亲死了,如今就连他也死了,我知道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求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张小草在哭,哭的撕心裂肺。
场中气氛在霎时间凝滞,自己亲手杀死宇文成都,又怎么会出手将其救活?
过了许久,才听张百仁幽幽一叹: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黄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一言落下,场中气氛压抑,就连张小草的哭声都瞬间凝噎。
一边萧皇后此时醉了,左丘无忌、荆无双、荆无命亦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感慨,不知想些什么。
“人入江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黄图霸业岂是那么容易成就的?”张百仁慢慢将张小草扶起来:“起死回生,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你既然不肯替他复生,那你助我复仇如何?斩了杀死成都的仇人!”张小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眼中满是仇恨之色。
张百仁闻言陷入沉默,场中众人亦是满面怪异。
“放下吧”张百仁看着张小草。
“放下?你叫我放下?我如何放得下?我如何放得下?我如今身怀六甲,我如何放得下!”张小草在凄厉的哀嚎,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孤狼。
“嗯?”张百仁闻言一双眼睛看向张小草腹部,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你怀孕了?宇文家已经灭亡,你还是将这孩子打掉吧!你孤身一个弱女子,如今兵荒马乱行走在外太不容易,日后就留在涿郡吧。”
“我要替他复仇!”张小草目光坚定:“我腹中乃是宇文家的唯一血脉,唯一的后人,我若将其拿下,宇文家便要亡族灭种了!日后若有朝一日,我腹中胎儿出世问我一声:父亲何在?大仇可报?我该如何回他?”
说到这里,张小草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我知道你有无上至宝小鱼人珠,可以修补人的三魂七魄,我求求你将小鱼人珠借我一用,叫我将他复活!”
张小草说完哭哭啼啼的又要跪下。
张百仁闻言面色凝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手指敲击案几,一双眼睛看向远方面色纠结。
过了许久,才见张百仁苦笑着摇摇头:“小鱼人珠我已经用作复活他人,而且论起亲疏远近,我与宇文成都只有仇,没有恩!”
“所以你不肯借!”张小草面露绝望。
张百仁转过眼睛,不忍心看到那一双失望的眸子:“若换成是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要将你复活,但……他是宇文成都,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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