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黄昏,金色光晕柔柔洒落。
街道上,薛萱乐手指不停地绕圈,就连话都少了很多,始终闷闷不乐。
“怎么了?”欧阳明摸了摸贴身放着的天火石,关切地问了一句,步子放缓,等她赶到自己身边。
薛萱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吐了口香气道:“没事儿,咱们回去吧。”
其实,在苏家商号见到那一幕幕之后,她竟然有着一丝自卑了。
心里带这些小伤感,因为她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可他们两人身份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就一株小草与一颗星辰,隔着的距离,是一整片天空,破瓜年华的女子,心中怎么都会有一些戚戚然。
微风撩人,吹起欧阳明的头发,轻轻从薛萱乐千娇百媚的狐媚脸上掠过。
他心中也是知道,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轻声道:“过几日,我请你吃顿饭吧。”
“怎么不是今天?”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仰着脑袋问,这一下,她火辣的身材,显得更为突出,全身上下拉出一道诱人心魄的弧度,显得无比耀眼。
小妖精,欧阳明心中腹诽。
他心中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子。
武涵凝身材高挑,气质如雪山一般高冷,生人勿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百仕雪气场强大,做事儿有理有据,圆润通透,慢中求稳,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而倪英鸿则是欧阳明一人在风浪之中的港湾,看上一眼,心中所有烦恼全都消散;至于薛萱乐则是属于小家碧玉,可素手调羹,也可红袖添香,让人心生怜惜。
欧阳明愣了片刻,也没说谎,回答说:“今天,我要炼制长枪,所以不能请你去酒楼吃饭。”
薛萱乐弱弱地哦了一声,一脸好奇,却故意压了下去,过了半晌,眼底露出一抹狐媚之色,狡黠一笑,道:“这也行,但你得让我看你炼制长枪。”
欧阳明沉吟稍许,却始终不肯答应。
薛萱乐生着闷气,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歪着头,轻声问道:“瑜大哥,你是锻造大师吗?”
欧阳明罕见地开了一个玩笑,道:“你猜!”
薛萱乐没猜,反而弯着眼睛:“我只听说屈正德是漳州年轻一辈第一锻造师,瑜大哥既然也懂锻造,应该听说过他才对。”说着,眼底还露出一抹倾慕之色,只是不知道这一抹倾慕之色是留给欧阳明的还是留给曲正德的。
欧阳明轻轻咳嗽了一声,强忍着笑意,说:“嗯,听说过,屈大师的锻造之术,在下也是钦佩不已。”这话他确实发自肺腑,屈正德在锻造之上的一些想法,的确让他茅塞顿开。
“那瑜大哥见没见过屈大师!”她眼中的好奇之色越来越浓,如一只被勾起好奇心的小猫,之前的郁闷的心情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次,欧阳明没有立刻回答,眼中稍有恍惚,最后重重点头。
“哇,真的呀!太厉害了……”薛萱乐声音一下提高了许多,见多许多人都看了过来,立马捂着嘴。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跟他比锻造装备,我还赢了呢!”
“咦……瑜大哥不害臊,就会吹牛,我才不信。”
繁华的街道,匆忙的人流,夕阳下,两人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
苏家商行,一间布局优雅的阁楼之中,墙壁上挂着山水画,全是真迹。
炉子之中冒着香烟,地上铺着川蜀锦缎,华美无比。
苏天乾手中拿着一张画卷,画卷不长,却隐隐有一种道意弥漫,画卷之上,一头鲲鹏目光凌厉,站在山峰绝壁之巅,望着天空,翅膀打开,冷风吹动树枝,树叶朝各个方向摆动,凌乱不堪。
白浅道骨仙风,一袭白衣如雪,就如画中走出的仙人一样。
轻笑道:“鲲鹏飞天图,笔法精妙,这画没有画风,却画出了风的感觉,树木弯腰,枝叶摇晃。”
苏天乾把画卷细心地放在桌上,用两块填尺压着,没有让其有一丝褶皱,回答道:“我还是喜欢这头鲲鹏,目光凌厉,终有一日可展翅翱翔在九天之上,俯瞅大地,吞云吐雾,掌尽世间权利。”他眼中精光一闪,对于权利贪念不停扩张。
白浅叹了一口气,却什么话都没说。
对于怎样的人生是精彩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有人说享尽世间权欲,呼风唤雨,一言九鼎;有人说,平平淡淡,相夫教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人说桃李满天下,传承来自恒古的悠远与沧桑,教人立心立命,明辨是非。每个人经历不同,对待事物的想法观点也就不同,人最难控制的就是欲望与感情,这才是人,有血有肉。
白浅站在高楼,走至窗片,临窗眺望繁华的汇寻城。
悠悠一叹,道:“这个地方,好几层楼这么高,已经够高了。”
苏天乾眼中精光一闪,将自身锋芒收了起来,轻声道:“多谢白老提醒。”
白浅从远处把目光收了回来,脸色无比郑重,吸了口气,道:“人之前已经给你看过了。”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底如藏着一团白雾,怎么都散不干净。
“白老的识人之术,定然不会有错。”苏天乾恭维了一句。
“你小子嘴还是跟以前一样甜。”白浅眼底也有回忆,更有沧桑,随后走到桌案旁边,指着画卷之上欲飞又止的鲲鹏,声音缥缈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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